第162章 图什么(2/2)
这样写,足够含蓄,也足够引起傅云舟的注意。
忆旧时、细说从前,对于他们这两个看似交集不多的人来说,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傅云舟是聪明人,一定能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但她还是不放心。
光靠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万一傅云舟不以为意,或者信件中途被截获,解读出别的意思,反而麻烦。
她想了想,将信纸放下,从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包袱里,取出一个用软布层层包裹的东西。
打开来,里面是一只成色普通样式简单的银镯子。
这是养母明贞留给她的遗物,也是明贞当年从傅恬那里得到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
她将镯子放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用笔墨小心翼翼地将镯子内侧的刻痕拓印了下来。
那刻痕是一个模糊的类似恬字变体的花纹,是傅恬年少时刻着玩的,除了极其亲近之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她将这张拓印的宣纸仔细折好,和那封简短的信放在一起。
这样,既没有在信中留下任何明确把柄,又给出了一个只有傅家核心之人才可能看懂的信号。
“凌月。”她朝帐外唤了一声。
凌月应声而入。
姜稚梨将封好的信和那张折好的拓印纸递给她。
“想办法,用最稳妥的渠道,尽快把这封信送到京城国公府,交到世子傅云舟手上。务必小心,不能经任何他人之手。”
凌月接过,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明白,我亲自去安排。”
京城,她迟早要回去。
而回去之前,她需要尽可能多地,布下自己的棋子。
这封信,就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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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国公府,一处僻静的书房内。
傅云舟正对着一盘棋局凝神,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迟迟未落。
他对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稀客啊。”
傅云舟头也没抬,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惯常的散漫。
“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二殿下竟然主动现身我这陋室。”
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青色常服的男子缓缓踱步出来。
正是二皇子谢清羽。
他面容温润,眉眼疏朗,气质如玉,只是眼底深处总藏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淡漠。
“路过,顺道来看看。”
谢清羽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和悦耳。
他在傅云舟对面坐下,很自然地端起了那杯原本没动过的茶。
傅云舟这才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得了吧你。平日里我想找您老人家喝杯茶,比登天还难,您藏得跟那地洞里的老鼠似的。今儿一听说北疆有信来,还是给我的,您倒是不请自来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字,带着点戏谑。
谢清羽垂眸,轻轻吹开茶汤上的浮叶,语气没什么波澜:“三弟和太子都在北疆,动静不小。我总要知道些风声。”
傅云舟嗤笑一声,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怎么?还对那个姜稚梨念念不忘?”
他放下棋子,身体往后一靠,双臂环胸,打量着谢清羽,语气带着几分不解和讥诮。
“我说谢清羽,你图什么?那姑娘现在是太子心尖上的人,林老将军的义女,身份水涨船高,可跟你我有半文钱关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一次次破例,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们的大事,放弃复仇,放弃江山,我看你是昏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