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后悔了（1/2）

谢清羽迎上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那些关于“成大事不拘小节”、“必要的牺牲”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却无法在她这样的注视下说出口。

“嗯，残忍。”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更不能放过。”

姜稚梨看着他，心里那份沉重的悲伤，似乎因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共同愤怒的对象，而稍微松动了一点点。

她拿起他给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

谢清羽看着她终于肯动手帕，紧绷的心弦莫名松了一分。

是他下令灭的口。

赵七爷，张寡妇。

这是最干净利落的选择，掐断线索，消除隐患。

可他现在看着姜稚梨红肿的眼睛，他怕她知道真相。

他怕她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他怕她恨他。

他第一次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产生了怀疑，甚至是后悔。

如果早知道她会这么难过……

他喉咙有些发干，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袖边缘。

他斟酌着用词，“姜姑娘。”

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神色。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做出那种残忍事情的人，是你认识的，甚至是你觉得或许没那么坏的人，你会怎么样？”

他问得有些艰难，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

姜稚梨抬起还有些湿润的眼睫，看向他。

她似乎没多想，只当他是随口假设。

她用力抿了抿嘴唇，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一定会恨死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谢清羽心口猛顿。

“那种人，根本就是冷血！是魔鬼！”

她越说越激动。

“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性命吗？赵七爷做错了什么？张寡妇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凭什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谢清羽心上。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

果然……如此。

他早就料到的答案，亲耳听到时，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钝痛。

“魔鬼……”他无声地在唇齿间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扯出极苦涩的弧度。

是啊，在他决定那两人必须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会不会选择别的方式，哪怕麻烦一点，风险大一点……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刻她口中对“凶手”的恨意，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瞬间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而他，就站在鸿沟的对岸，脚下是她永远无法接受的，由鲜血和算计铺就的黑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姜稚梨都觉得有些奇怪，轻轻喊了他一声：“二殿下？”

“没什么，”他声音有些低哑，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外，廊下的冷风吹在他脸上，他才感觉那窒息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靠在冰凉的柱子上，缓缓闭上眼。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那句“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他抬起手，用力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

后悔。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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