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宫女之子(1/2)
姜稚梨把脑袋歪在谢至影肩膀上,鼻尖蹭着他衣领的银线暗纹。
这人身上总带着点薄荷混沉水的味道,闻着让人心安。
他时不时低头亲她发顶。
姜稚梨问他:那个二皇子,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
谢至影正捏着她一缕头发绕手指玩,闻言动作顿了顿。
谢清羽常年管着江南漕运,今年瘟疫闹得凶才召回京。
这样啊。
姜稚梨想起那人月白袍子袖口的银线流云。
怪不得他与你和皇上有些疏离。
头顶传来低笑。
你倒敏锐。
谢至影把她往怀里搂紧些,他母妃原是浣衣局宫女。
姜稚梨瞪圆眼:宫女能当娘娘?
父皇醉后临幸的。谢至影语气平淡,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
那女子为争宠犯了忌讳,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疯了。
方才谢清羽袖口露出半截旧疤,像是被发簪之类的利器划出来的。
姜稚梨喃喃,他手上的疤是他母妃做的吗?
谢至影突然扳过她脸:你盯他手看?
醋缸子!她笑着戳他胸口。
我是在想,他母妃疯在冷宫,他却能稳坐江南漕运使,这人不简单。
谢至影低头咬她耳垂:管他简不简单。”
“反正,温热呼吸喷在颈间,你离他远点。
知道啦。姜稚梨痒得直躲。
诶对了,他母妃犯的什么忌讳?
谢至影眼神突然冷下来:给父皇的参汤里下药。
堕胎药?
不。他捏紧她手指,是让人产生依赖的西域奇药。
姜稚梨倒吸凉气。
她想起明至楼曾接过一单生意。
江南绸商想往香料里掺类似的东西,被她暗中搅黄了。
那药是不是叫醉仙忧?她小声问。
谢至影挑眉,盯住她:你怎么知道?
去年有番邦商人想卖我配方。
她比划着,说沾一点就戒不掉,我让暗一把人扔出城了。
空气突然安静。
谢至影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笑出声:我家卿卿,总是出乎我意料。
暮色渐浓,几只晚归的雀儿扑棱棱落在假山上。
姜稚梨突然啊了一声。
你咬我脖子作甚!
留个印子。谢至理直气壮,省得有人不长眼。
幼稚鬼。
她笑着捶他,却被他捉住手亲掌心。
月光慢慢爬上来的时候,姜稚梨窝在谢至影怀里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低声说话。
谢清羽八岁就会用砒霜毒死欺负他的太监。”
“卿卿,江南之行务必当心。
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
二皇子府邸,门外无人把守,冷清得像座荒庙。
谢清羽推开掉漆的木门时,月光正照在院中那棵枯死的梧桐树上。
风一吹,秃枝丫晃悠悠。
公子。暗处闪出个女子,递来半旧披风,夜凉。
他嗯了一声,指尖碰到披风内衬的补丁。
公子见到姜姑娘了?
茯苓声音压得低。
探子说太子殿下护得紧。
谢清羽眼前突然闪过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那姑娘跪在棋盘前摆棋子时,睫毛扑簌簌的像蝶翅。
谢至影的手始终虚扶在她腰后,跟护着稀世珍宝如出一辙。
何止紧。他冷笑。
父皇提了句丞相千金,他当场摔了茶盏。
茯苓倒吸口气:太子竟敢顶撞陛下?
为着那商女,他有什么不敢?谢清羽慢条斯理沏茶。
热水冲进盖碗时,白雾模糊了他眼底的阴鸷。
八年前容妃被赐死那晚,他谢至影都敢剑指皇后。
茯苓突然沉默。
她记得那个雪夜,疯癫的娘娘被拖进冷宫时,十指在路上抠出血痕。
而东宫灯火通明,容妃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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