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世间仅此一朵。（2/2）

“我知道，你说过了，金色雪莲已经绝迹了，但是我还想找找别的能够代替的东西。”

守山人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这是什么？”他忽然问。

崔瑶光飒然一笑，“可能是我太过于执着了吧！”

“执着？”守山人疑惑。

而后，他弄懂了这个词。

“执着，是一个不怎么好的东西，你要学会释然。”

崔瑶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失笑。

这话从守山人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通透，却又格外直指人心。

“前辈说得是，执着确实容易生妄念，困己身。”

她望着远处在暮色中逐渐模糊的山峦轮廓，声音轻缓，“可有时候，若没有这点执着，人又凭什么在这纷扰世间，去坚持一些明知艰难、甚至可能徒劳无功的事情呢？”

她转过头，看向守山人那双仿佛能映照出亘古冰雪的眼眸：“就像前辈您，长久守护着那片雪山，不也是一种执着吗？只是您的执着，或许更加纯粹，更加接近道的本身。”

守山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崔瑶光的话。

他守护雪山，是使命，是本能，是漫长岁月中形成的唯一存在意义。

这与崔瑶光口中的“执着”，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

“使命，与执念，不同。”他最终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像是经过深思，“使命，是应行之路。执念，是妄图强求。你所寻之物已逝，强求替代，便是执念。”

金色雪莲已绝迹，这是守山人早就告诉过她的事实。

她所谓的寻找替代，在守山人看来，不过是无法接受现实、徒劳挣扎的执念。

崔瑶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黯然。

她何尝不知希望渺茫？

只是她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放下。

“或许……您说得对。”她轻轻吸了口气，没有争辩，只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疲惫，

“但我总得……试试。哪怕只是让自己死心。”

“伸手。”

守山人转身面对着她。

崔瑶光闻言，明显一愣。

“嗯？”

“我说伸出手！”他重复着这句话。

崔瑶光不解，但照做。

她伸出了手。

守山人垂着眸，目光落在她的掌心上。

他也伸出了手，苍白修长的手指，落在崔瑶光的掌心上方，并未触碰。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

一朵被呵护的金色雪莲，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崔瑶光眸眼骤缩。

“这是……”

“这是金色雪莲。”

“可前辈不是说……”

“世间仅此一朵，之后就真的没有了。”

他的声音十分漠然，“这朵金色雪莲本应该跟着一起死亡，我见它十分倔强不肯消散，便用自身的精血养育着它，你若是想要，就送给你好了。”

“为何帮我？”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