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问得好！（2/2）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殿内静得可怕，只有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蜡烛偶尔爆开的灯花声。

终于，凌一白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了。

他拿起身侧桌上的一卷名册，翻开。

“陈实，年二十八，是十八年前入的云梦宫，家里无父无母，却有一个痴呆的妹妹，现如今被养在云梦宫东侧的一处偏僻院落里。”

“侯青，年二十，是云梦宫里出了名的小灵通，自小就在云梦宫长大，视明玉宸为兄长。”

“吴刚，年十八，本应该是云梦宫的外门弟子，可因为这些年任劳任怨，勤苦练功，一步步的成为了内门弟子。”

凌一白后面又点名了其他的弟子。

最后，他合上了名册，目光重新回到这些人的身上。

“陈实，你是这几人里，最是年长的，你可有想过，你做错了事，你的妹妹以后该如何？”

陈实闻言，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恐。

“少主，这件事是我的错，和我妹妹无关，请您不要迁怒她。”

“迁怒？”凌一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在大殿内回响，“本宫主若真要迁怒，此刻她已不能安稳睡在那院落之中。”

他站起身，缓步往前走，停在依旧低着头的陈实面前。

阴影笼罩下来，让陈实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几乎无法呼吸。

“你既知有妹妹需要照顾，为何行事之前，不思虑后果？”凌一白的声音没有提高，却字字如针，刺入陈实心间，“云梦宫庇佑你们兄妹多年，提供衣食住所，甚至请人照看你那痴傻的妹妹。这份恩情，你便是如此回报？用破坏宫门声誉、险些引发大祸的方式？”

陈实浑身颤抖，伏得更低，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哽咽道：“弟子……弟子知错了！弟子一时糊涂，只想……只想给大师兄出口气，没想那么多……求少主开恩，饶过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吴刚闻言，急了，“陈实，你这个没出息的。”

“你先别说他。”凌一白嗤笑了一声，对着吴刚说道，“你说你苦练了多年，从外门进入内门，这其中应该很艰辛吧？”

“少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和大师兄没有关系！”吴刚语气坚定地开口道。

“你倒是有义气。”凌一白挑眉，“只是不知道你的这份义气，值不值钱。”

“你自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违反门规，只要我说一句话，你就会被云梦宫废除武功，扫地出门。你说，一个被云梦宫丢出去的废物，在江湖上要如何生存？你口中的大师兄，还会帮扶你？”

话音落下。

吴刚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

“你们口中的大师兄，到了现在，都不敢出面为你们说句话？”

“大师兄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侯青反驳道，“你别在这里给我们挑拨离间了。”

“你是少主，是宫主的孙子，这不假。我们做错了事，你可以随便罚，我无话可说。”

“但是，凭什么？大师兄这些年为云梦宫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他什么也得不到？凭什么老宫主要把云梦宫交给你？你和云梦宫，除了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

侯青的话像点燃的火药，在大殿内炸开。他嘶哑的嗓音里充满了不甘，怨愤，破罐子破摔。

这些话，或许在他心里憋了很久，终于在今天对着凌一白说了出来。

吴刚和陈实都震惊地看向侯青，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凌一白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像是早有所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的了然。

待侯青说完，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凌一白才缓缓开口。

“问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