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离北(1/2)
出了府衙的大牢,金季欢被外面的光线刺得眯起了眼。原来已经破晓,在牢里完全不知时辰,难熬得紧;这一刻她才终于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扑面而来的第一个感受,是疼痛。她的手指深红发紫,像一排肿胀的萝卜;两条腿僵直又麻木。在青石地板上趴了许久,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又被一层一层地凉透,她此刻圆脸通红,竟是发起了低烧。
“小满……小满在哪里?小满!”
自己是脱离险境了,可她心里全是楚晟先前的威胁:“你要去的地方,你弟弟会和你一起。”
商纵低头看着怀里这个神智昏聩、喃喃低语的人,只觉得心头像被淋了一瓶白醋,酸楚,还烧得慌。她此刻哪里还有往日饱满鲜活、颐指气使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低头凑近她的耳畔:
“你弟弟在的,他没事,我一早安排了他在城外候着。我们一与他汇合就马上启程回京,好不好?”
沈寒灯有些意外地看着商纵:他此刻说话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金季欢只听进去小满没事这一个消息,眉头紧皱着,无意识地伸手往商纵的胸襟抓去,指头却丝毫不听使唤,木木地敲在他胸前,很快又垂落下去。
沈寒灯收起了扇子,胳膊却依旧反扣着楚明昭的一条胳膊,不顾他被疼得直皱眉的表情,冷声道:
“沈某日前遇险,多亏公子搭救;可眼下,为了能平安出城,只怕还得借公子一用。”
楚明昭挤出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脸,半是无奈半是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朋友一场,我……自会协助你们出城……沈姑娘,”他偏头看了看沈寒灯,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因为胳膊吃痛,浸出一层薄汗:
“杯子,杯子……”他一边说,一边把另一只手勉强伸进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你的杯子,在这里。”
沈寒灯狐疑地接过布包,捏了捏,又用两指捻开布包看了一眼,确认正是葛掌柜给她的那个红色粗瓷茶杯。她神情莫测地看向楚明昭:“你可知道,这就是你义父谋划‘鬼宴’、惑乱人心的关键证据?”
楚明昭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随后在沈寒灯的挟持下与她上了同一匹马。
另一匹马上,商纵小心翼翼护着金季欢,将她扶到身前坐稳,揽住她的腰;另一手稳稳持住缰绳,策马离去。
沿途诸侍卫意图上前阻拦,看见那柄横在楚明昭喉间的铁扇,又都裹足不前。
映着破晓越来越耀眼的晨光,他们一骑绝尘向城外跑去;远远看见金小满在一辆马车前探头探脑;旁边是许久不见的朱朗。
“老大,可算来了!快快进……哎哟,金师傅这是怎么了?”
商纵把金季欢小心翼翼抱下马背,将她放进马车里,转头交代朱朗道:“先给她的手涂上金创药,再快马去下一个镇子请大夫,熬退烧药剂,我们随后就到。”
朱朗看着金季欢的手,直嘬牙花儿,掏出金创药,招呼小满一起进马车帮忙去了。
“他怎么办?”商纵拍了拍沈寒灯,用嘴朝楚明昭那边努了努。后者正在狼狈地整理着一路奔逃间被弄乱的衣冠。
沈寒灯回头叫住他:“感谢楚公子襄助,就此别过吧。只不过,得劳累公子走回城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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