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鬼宴”真相(2/2)
不知何时起,巷子里已然聚过来七八个“鸦使”,从气息上分辨,都是不容小觑的高手。
这下就不好办了。她从没遇到过被那么多高手同时围攻的场面,一时陷入被动。
没有半个人站出来说什么“把东西交出来”之类的屁话,瞧这架势便知,这群人今晚只有一个任务——灭口。
她把心一横,拉开架势认准方才进攻那人打了回去。今晚是背水一战的死局,她沉下心来,扇刃将对手的胸前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对手不支倒地,身后杀招又至。
沈寒灯应对得越发被动,谁知院墙内很快又翻出一人,手里挥着两把裁皮用的尖刀,向着其中一名杀手刺去。
葛掌柜已经受过伤,此时再拼力相抗一定会出问题,沈寒灯心下一急,顿时出了一个破绽,肩上被细剑刺了个对穿,痛呼出声。
就在这时,葛掌柜挤到她身前,奋不顾身地从她身上扯走个什么东西,随后奋不顾身地朝巷口狂奔而去。
“喂你……!”沈寒灯怎会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这人实在荒诞,退伍老兵哪里是楚晟豢养的鹰犬的对手?她刚想追上去,突然摸到自己方才藏起的茶杯,心里一沉——葛掌柜拿走的是她的褡裢。
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这群人已然交换了眼神,迅速分出三个人追着葛掌柜去了。沈寒灯只得咬紧牙关,朝着巷子另一端跑去。
夜风里传来刀兵的拼杀声,好像有一把苍老的声音夹在其间,断断续续地唱歌,是北地的军人们常哼的小调。
是啊,这老先生当年从军,跟的是楚晟的父亲,老侯爷。他是如此崇敬靖边侯父子,甚至不容许她和商纵说楚晟半句不是。
可现在,他崇敬的人,正在这座城池里制造恐慌、杀害无辜,正在陷害他的爱徒,正在让手下剿杀他。
跟着沈寒灯一路边打边跑的这几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她的肋下也挨了一刀,上衣被血泡透。她本打算回小院找商纵,刚一动念又想到,商纵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救出金季欢的人,是他们的“最后一颗棋子”,必须保住他。
一群人紧咬不放,仓促间被一人击出的链球打到后背,沈寒灯一个踉跄,死死忍住疼痛继续往前,没头苍蝇一样,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终于她再次被追上,心想这下断无逃脱可能。她回身站定,忍住身上各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拔出腰间铁扇,决定和他们殊死一搏。
她逃得毫无章法,抬眼看看四周——白墙黑瓦、道路平整,似乎竟逃到了哪个高门大户住宅附近。心念一动,她摸出一枚钱币,照准屋檐下垂挂的一盏琉璃灯扔去;呛啷一声,灯碎了一地。
几个围住她的鸦使不懂她为何如此举动,都愣了一愣;趁这当口沈寒灯又摸出一枚铜钱,拼力掷向另一盏琉璃灯。
院内传来家丁们的大吼:“是谁?”沈寒灯一咬牙,冲着追兵们大喝一声,挥舞铁扇杀向距她最近的一人。
她赌对了,能用得起琉璃宫灯的人根本不在乎门前到底是地痞斗殴还是江湖仇杀,主打一个别吵着爷睡觉。
战不多时,已经浑身负伤的沈寒灯用铁扇划开了一个“黑鸦”的喉咙,被溅出来的血喷了满脸,只听身后大门被拉开的声音,有人提高声调训道:
“侯府门前,谁敢撒野?”
她猛然回头,撞上楚明昭惊恐的双眼——也对,此刻的她,披头散发,半张脸被鲜血糊住;身上的伤口也在往外渗血。看在楚明昭眼里,和一只修罗夜叉估计没什么分别。
剩下的鸦使见了楚明昭,一声不吭匆匆退避,沈寒灯转身朝他跌跌撞撞地走近:“我有证据可保季欢不死,还请公子……”
话音刚落,她两眼一黑,力竭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