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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我的痛,要你亲口说给我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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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燃心火,幽蓝火焰自指尖渡入炉中,药气升腾,氤氲成雾。

“小愈,”她轻声唤,“把手放在炉壁上,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小愈迟疑片刻,依言抚上炉身。

闭目。

良久,他颤抖开口:“我看见……一个少年……跪在雪地里……肩膀插着断箭……军医要截肢……他吼着——‘手断了,怎么握剑?’……”

画面一转,药雾中浮现另一幕:夜雨滂沱,宫门血染,一支漆黑毒箭破空而来,直取帝君。

一道身影猛然扑出,以身挡箭,胸前炸开血花。

那人满脸是血,却对着赶来的少女笑了笑,声音虚弱:“没事,皮肉伤。”

正是三年前,他为帝挡箭那一夜。

也是她第一次,亲手为他拔出毒镞。

那时她还不懂,为何他宁愿毒入心脉也不愿截去手臂;如今她终于明白——

他怕的从来不是死,而是失去掌控的力量。

怕一旦倒下,就再无人能护她周全。

所以宁可用残躯硬扛,也不愿展露一丝脆弱。

云知夏指尖微颤,心火剧烈跳动。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一身旧伤新痛交织如网,忽然低声笑了下,嗓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你不需我……可你的痛,早就刻进了我的骨血里。”云知夏眼眶发红,指尖却稳如磐石。

她拔出那三枚深陷经络的引痛针,血珠顺针尾滑落,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那是药心之力与毒素交融的痕迹。

没有半分迟疑,她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瓶口封蜡已破,内里药液如熔金流动,正是她以药心潭底千年寒髓、七日凝炼而成的“逆枢散”。

此药逆天而行,非疗伤,而是引痛入己身。

她一手扣住萧临渊腕脉,另一手将药液点于自己膻中穴,默运药息,引导经脉逆行。

刹那间,一股阴寒如万针穿骨的剧痛自心口炸开,顺着任督二脉疯狂蔓延!

冷汗瞬间浸透她的素衣,唇色转青,膝盖微微发颤,可她依旧站着,像一株在风暴中不折的药草。

“呃……”她闷哼一声,喉头涌上腥甜,却被她强行咽下。

萧临渊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做什么?!”

“我在替你听痛。”她声音轻,却字字如钉,“你说我不怕死,可你怕我死。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怕你痛到忘了自己是谁?”

话音未落,她猛然咬破舌尖,一口含着药力的血雾喷在炉火之上!

轰——

幽蓝火焰冲天而起,药香弥漫,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人影:那是一个少年,跪于风雪断崖,肩胛插箭,十指抠进冻土也不肯倒下;又见宫门血雨,他扑身挡箭,胸口炸出血花,却仍笑着对远处女子说“没事”。

画面碎裂,化作点点荧光,尽数没入云知夏眉心。

她踉跄一步,扶住案角才未跌倒,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清明如刃。

“你的痛,不是秘密。”她望着他,声音微弱却不容置疑,“是烙印,是执念,是你不肯放下的责任。可这世上,不该只有你一个人硬扛。”

萧临渊双拳紧握,指甲深陷掌心,浑身肌肉绷得几乎撕裂经脉。

他想怒吼,想将她推出门外,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十年了。

从军营雪夜断臂未截,到宫变当日以身为盾,他早已习惯把所有伤痛吞进肚肠,用疯批之名遮掩残躯之苦。

世人称他战神,便不容他皱一下眉,喘一口气。

可此刻,这个曾说“伸手不及”的女人,竟替他尝了痛,还把他最不敢示人的记忆,赤裸裸地烧进了火里。

“我不需要谁替我扛!”他终于嘶吼出声,声音破碎如裂帛。

云知夏却笑了,笑得极轻,极暖,像春风吹过荒原。

“可我已经扛了。”她抬手,指尖燃起一簇微弱蓝焰,轻轻触上他心口旧伤,“你痛的时候,轮到我来听。”

那一瞬,仿佛有某种无形丝线,在两人血脉之间悄然织结。

当夜,万籁俱寂。

萧临渊独坐书房,手中军报早已冰冷,心绪却如潮翻涌。

忽而,胸口一暖——那道盘踞十年、每逢子时便噬心蚀骨的毒脉,竟轻轻跳动了一下,似被什么温柔抚过。

他猛然探手按脉,指尖触到一处异样:一道极细的经络印记,蜿蜒如藤,散发着淡淡药香,像是有人用火焰在他皮肉深处,烙下一枚誓约。

窗外,月华如练。

云知夏立于庭院梅树之下,赤足踩雪,指尖蓝焰轻舞,在空中缓缓写下三个字——

我替你。

字迹未散,随风化烟,悄然渗入王府气机之中。

而在药心潭最深处,老潭守临终以血绘制的残卷,正无声展开最后一行。

原本空白的卷末,忽然浮现出一行新字,墨色殷红,似由心血写就:

契成。

风过无痕,却已在天地间掀起无声惊雷。

而在京城某处暗巷,一名太医院老医正冷笑撕碎密报:“王妃妄图替人承痛?荒谬!待她登台献丑,看这满城百姓,谁信一个疯女人能改命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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