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盟结潜龙（一）（1/2）

赵玉琸将所有证据分门别类誊抄完毕，装订成三册，一册自留存档，另外两册则是为即将见的人准备。

他坐在案前，指尖轻叩桌面，思绪如织——此事牵连外邦太傅、朝中侍郎、皇子势力，仅凭他户部一己之力，即便证据确凿，也难撼动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必须找到一个既有足够分量，又与许家、五皇子阵营对立的盟友，方能将这盘死棋盘活。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三皇子高翊。

大垚朝堂之上，五皇子高云倚仗母妃贤妃与许家势力，背靠太子一脉；而三皇子高翊，母妃早逝无强硬外戚支撑，但仍是皇子位并未封王分地，尚有与太子、五皇子一争之力。

更重要的是，赵玉琸想起前去陇中之前高翊隐晦提及“乐见其成”“寻些助力”，这份不加掩饰的示好以及有意的拉拢。如今看来，这正是借力的最佳契机。

“三皇子殿下，确是唯一稳妥之选。”赵玉琸喃喃自语。但他与高翊素无深交，直接登门递证难免突兀，需得一位可靠的中间人牵线。思来想去，唯有堂兄周闻瀚最为合适。

次日午后，赵玉琸换上一身素色常服，不带随从，独自前往周府。周闻瀚听闻赵玉琸到访亲自迎至府门，见赵玉琸神色凝重必有要事，引着他直入书房，屏退所有下人。

“琸玉今日登门，绝非闲谈吧？”周闻瀚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开门见山。

赵玉琸接过茶盏，却未饮用，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册厚重的证据，递了过去：“堂兄，此事关乎朝局安危，甚至可能危及边境安稳。我思来想去，唯有你能帮我。”

周闻瀚接过册子，见封面未题一字只按手印封口，便知非同小可，逐页仔细翻阅。从李忠的供状到钦天监的鉴定记录，从密信译文到礼部的记录摘要，越看脸色越沉，视线在“郦”字与“军”“械”符号上反复横跳。

半个时辰后，他合上册子，抬眼看向赵玉琸压低声音问道：“这证据......你核实无误？”

“每一条都经我亲力亲为核验。”赵玉琸颔首，“李忠的供词，我已让人接其母前往京师外郊别院延请名医静养，他无理由说谎；密信由曾出使蕈鵏的老翰林翻译，笔迹与郦骞在礼部备案的文书比对一致；许家钱庄的账目与‘鵏雀珍阁’的暗账能一一对应，礼部的记录更是白纸黑字，无从抵赖。”

周闻瀚沉默片刻，眉头紧锁：“此事牵连太广，蕈鵏太傅、礼部侍郎、五皇子......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想如何处置？”

“我想请堂兄引荐，面见三皇子殿下。”赵玉琸直言不讳。

周闻瀚闻言一愣，眼中满是疑惑：“你为何偏偏选中三皇子？朝中不乏老成持重的大臣，若联合几位御史直接上奏，岂不更直接？”

“御史无实权，未必能撼动五皇子与许家；老成大臣多怕引火烧身，只会大事化小。”赵玉琸解释道，“三皇子殿下虽看似不问政事，却洞察时局，且与太子一党素有间隙。更重要的是，出驶陇中前殿下曾私下与我会面，言语间透着招揽之意，想必是赏识我的行事风格。他有皇子身份，又无直接利益纠葛，唯有他出面方能将此事彻底掀翻，且能护我周全。”

周闻瀚更是诧异：“我从未与你说过我与三皇子有交情，你怎知我能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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