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 香雪惊鸿（一）（2/2）

“无妨。”赵玉琸说道，“我们只是看看，不参与赌博，不会有什么事。”

三人走到边缘，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定。只见那些蕈鵏人赌技确实了得，尤其是在散掷的赌桌上，几乎每把都能赢，很快就赢了满满一桌银子。周围的大垚赌客，一个个脸色难看，输得惨不忍睹。

“这些蕈鵏人，运气也太好了点吧？”肖飞鹏疑惑地说道，“我看他们掷骰子的手法，有些不像是纯靠运气。”

赵玉琸微微颔首：“他们确实不是靠运气。你看那个领头的人，掷骰子时手腕转动的幅度和力度都很有讲究，应该是练过的。”

他对赌博之道略有涉猎，凝神观察片刻便发现其中蹊跷。这些蕈鵏人不仅赌技娴熟，而且眼神交流频繁，似乎在暗中配合。尤其是为首那个络腮胡，掷骰子时手腕发力极为巧妙，明显是常年混迹赌坊的老手。

“那不就是......出千？”刘文敛声，惊讶地说道，“这赌坊的荷官，怎么不管管？”

“或许是还没发现，也或许是不敢管。”赵玉琸说道，“这些蕈鵏人有后台，又是外来客，赌坊掌柜恐怕也不想轻易得罪他们。”

周围的赌客被他们的好运吸引，纷纷跟风下注，不少人甚至把全部身家都押了上去。

香雪楼的赌坊掌柜站在一旁，脸色铁青，额角直冒冷汗。他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悄悄对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会意，连忙转身快步跑上楼去。

就在这时，络腮胡又赢了一把。他抓起一把银子扔向空中，哈哈大笑，用生硬的汉话喊道：“你们这些荷官太没用了，赢你们的钱，比捡钱还容易！换个厉害点的来！不然我们就走了，去别家赌坊！”

他的话音刚落，和他一伙的蕈鵏人也跟着起哄：“没错没错！换厉害的！不然我们就走了！”

周围的赌客也被勾起了兴致，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吆喝：“换人！换人！换个厉害的来和他们比！”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紧随而来的是一位女子的说话声。

“不知是哪位神仙呀，今夜都快赢遍我这小场子了？”女子的声音娇媚动听，如同黄莺出谷，还带些着笑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鲜艳色彩妆花缎、广袖齐腰襦裙的女子，缓缓走了下来。步态款款间，身姿婀娜，裙摆摇曳，不失艳丽风情却又让人感觉威慑。

女子扎着侧髻垂发，后脑簪着一大朵缠有金线的金色牡丹绢花，花瓣层层叠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的衣领微敞，露出细长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

只一眼，便足够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她走过侍从身边时，抬手，轻柔地从托盘上拿起一个骰盅。五颗骰子在托盘上轻轻滚动，随着她的动作顺势滑入骰盅内。女子一边往前走一边摇着骰盅，骰子的清脆碰撞声在喧嚣的赌坊中格外清晰，渐渐地竟抚平了众人躁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