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 功成返京（1/2）

永昌二十四年秋，陇中洮河分流工在赵玉琸督建下，较原定工期提前近半载告竣。

通水那日，积蓄已久的河水顺着新掘的宽阔渠道奔腾而下。沿岸人山人海，三州七县的百姓扶老携幼，齐聚渠畔。当那清凉的河水漫过龟裂的土地，浸润禾苗根部时，震天的欢呼声浪与奔涌的洮河同频。

老农跪在田埂上抓起一把湿润的泥土，哽咽难言；妇人们拉着懵懂的孩童朝着京城方向连连叩首。众人口中皆是感念“周青天”之恩德。

捷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递入京。

不久，永昌帝高驰的旨意便抵达陇中。宣旨太监当着陇中百官及众多乡绅耆老的面，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前京师市令周琸玉，受命督建陇中水利，夙夜在公，殚精竭虑，竟能克期提前告竣，解朕西顾之忧，活陇中百万生灵，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心甚慰！擢升尔为户部左侍郎，赐紫金鱼袋，赏黄金千两，绸缎五百匹。望尔速速返京述职，不得延误。钦此！”

“臣，周琸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玉琸叩首接旨。

随后，赵玉琸即刻着手安排返京事宜。他将陇中琸玉商行分号的事务，全权委托给邢楼代管。经过两年多的发展，陇中经济因水利畅通和商路活跃已恢复活力，商行在此根基已稳交由邢楼足以维系。

临行前一日，一封来自“知风”客栈的密信由官风呈递至赵玉琸手中。信是左谏议大夫周闻瀚所写。信中详述了赵玉琸身在陇中这两年多，京师所发之事：

朋氏兄弟参与殿试，朋天岳勇夺武状元，已被周自临提走纳入麾下任职皇城司；朋天禄则居于文举榜眼，授予翰林院编修之职。

此外，都城内近来多了一位风云人物——护国大法师文景，据称来自“第一寺”飞鸿寺。此僧年逾不惑却貌若青年，佛法高深，却更精于炼丹之术。其所炼“一元丹”据说陛下服用后自觉精神健旺、龙体康泰，所以对其极为信重，时常召入宫中讲经说法。

周闻瀚更在信中隐晦提及，陛下近来神态举止较之从前颇有异样，变得急躁冲动但他只觉得是自己重返壮年，又时而显出虚妄之态。

信末，周闻瀚还提及一事：

“蕈鵏国太子太傅郦骞，已启程前来大垚都城，不日将至。此人据传年纪比蕈鵏太子还要轻上几岁，年纪轻轻便有此等成就亦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其抵京之时，或恰与你返京之期相近，多加留意，望慎重而行。”

周闻瀚结尾此句“望慎重而行”说的就是怕赵玉琸一时冲动，不顾及后果。

读完密信，赵玉琸眉头微蹙。突有得道高僧介入帝心，不确定这对于自己的计划来说会不会成为变数。而那即将到来的太傅......不管蕈鵏国打的是什么算盘结局都是一样，要给战死疆西的赵家军偿命。

京城的水，比他离开时更加浑浊了。但正好，水至清则无鱼，彼时大家都按兵不动；水至浊则有鳅，自然可以趁机探寻真相。

离别之际，陇中百姓自发聚集于官道两旁夹道相送，他们或手捧鲜花、或手奉蔬果、或手提糕点，箪食壶浆聊表心意。

“周大人，您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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