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步步破局（1/2）

三日后，赵玉琸准时前往河工署询问核算结果。孙书吏却对此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大人，陇中地形复杂且各项数目牵涉甚广，核算起来颇为繁琐。实在是三日内难以完成，不如您再宽限几日？”

赵玉琸晓得他在故意拖延，不再过多纠结公事公办地回复道：“孙书吏，核算工作确实繁琐，但水利工程刻不容缓。我再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后必须拿出结果，否则休怪我按律处置。”

孙书吏赔笑着连忙答应：“是，是，下官一定尽快核算出来。”

待离开河工署，陈为没忍住气愤吐槽：“爷，明显这是有人故意给您使绊子，想让工程开不了工啊！”

“明日我亲自去府衙找魏知州，让他督促督促他手下人这些人。书吏、头目们毕竟不归咱们管，催了也无济于事。另外，你让工匠们根据勘察结果自行估算所需物资，提前联络供货商，他们不作为也不能拖慢我们的进度。”赵玉琸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冷静。

纵使在心中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急、不能慌，但独自面对阻力时的焦躁始终难以避免。

一早，直奔府衙。

魏昌茂听完他的来意，也不禁面露难色：“周大人实不相瞒。李同知和王通判在陇中为官多年，根基深厚，不少胥吏都是他们提拔上来的自然和他们亲。下官虽是知州但毕竟是外来官，在下也要避免州府内部离心啊。”

“魏知州，”赵玉琸心头严肃，厉声道，“陇中百姓苦旱涝久矣，多拖延一日，他们便多受一日苦。李嵩、王凯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这样的官员留之何用？我知道你有难处，明哲保身固然可以理解，但此事关乎重大，绝不能再拖。我希望你明确重心以百姓为重，立刻督促孙书吏完成核算，让李、王二人配合工作。倘若他们依旧我行我素，我只能不念情面上书朝廷，弹劾他们玩忽职守、贻误民情！”

魏昌茂不敢再耽误。若是真的弹劾，不光李嵩、王凯难逃惩处，自己也会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汗，连忙道：“大人稍安勿躁，下官这就去督促书吏，定让他两日内......不，不，一日内！一日内拿出核算结果。至于同知和通判，下官也会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以大局为重。”

在知州的施压下孙书吏不敢再拖，一日便交出了核算账本。

赵玉琸还是经验不足，翻开前没想过这些老油条做什么都“油”。

账本一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赵玉琸手上一个没忍住将账本摔在了地上，半晌后缓过神来，才把账本从地上捡起，让人去传唤州府官员和孙书吏来问话。

这些老油条真是......民夫数量只够工程所需的一半；粮草、建材的价格比市场价高出三成有余。简直漏洞百出！

“孙书吏！你告诉本官，”赵玉琸的怒意不再收敛，他将账本重重拍在桌上厉声质问道，“你这核算结果，是把本官当三岁孩童糊弄吗？如此敷衍了事。”

孙书吏见小聪明被发现，瞬间血色尽失，伏跪在地就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大人，下官......下官已经尽力了，陇中情况复杂，核算起来确实困难.......”

“困难？”赵玉琸冷笑，“我看你是故意刁难！民夫数量凑不齐半数，物资价格虚高三成，你当本官初来乍到就什么都不知道？本官还是商贾出身，在我看来你做假账也没做明白！”

他转头对陈为道：“把我们自己估算的结果拿出来，给大家念念，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为立即取出备好的估算清单，逐条念出。在场官员将两份清单相照对比，无不面露惊讶，而后看向孙书吏的眼神充满鄙夷。

孙书吏再也无法抵赖，连连磕头：“大人饶命！下官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求大人饶过下官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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