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邱道长(2/2)
“臣要弹劾宰相谢晏,采用胁证诬陷礼部尚书魏荃。臣还要弹劾皇城司提举沈不虞,滥用刑法,采用钩致非法获取证据。人证、物证皆在当场,还请陛下定夺。”
谢晏胁迫邱道长作伪证,便是胁证。
沈不虞假借“诏狱”名义“探视”(审问)刑部狱中的犯人,用诈传恩赦诱供获取证据,便是钩致,也就是后世的钓鱼执法。
张明成不知沈不虞是在死刑上动了手脚,但按沈不虞的做法,说他“钩致”,也不冤枉。
刑部侍郎开了个头,枢密院副使曾庆方也出列向官家禀道:
“启奏官家,臣有本奏。钩致之风不可涨,此非迂阔,乃社稷之忧。皇城司不以正道察奸,设饵下套,实为‘罗织’。若陛下以之为正道,满朝文武必人人自危矣!”
“启奏官家,若不严惩胁证、钩致,臣等不如辞官回乡!”
“启禀陛下......”
“......臣有本奏......”
一时间分不清忠奸,只知墙倒众人推。
赵官家愣住了。
此时已无人关注案情本身,全都把矛头对准证据得来的经过。他隐隐感觉这是有人在背后主导。
他是谁?
谢晏转身面向身后大臣,抬手制止了大家的“踊跃发言”,再面向座上官家坦然自若道:
“北弓案始于皇城司在北狄探子身上查到的一张字验,尔等看到的是倒手赚到的铜钱,但北狄却能试探出我大夏武器装备虚实。
请问铜钱是真相,还是军情是真相?
浙东走私案,空的是国帑,泣的是百姓民生。尔等不去问责中饱私囊者,却纠结于办案过程中的非常手段。
臣读圣贤书,知‘行险以侥幸’非君子所为,但更知‘养虎自啮’乃取亡之道。
尔等若要论臣的‘手段’是否非法,大可等除掉大夏蛀虫,再来论臣的功过赏罚。”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陈为方出列道,
“臣赞同谢相之言。譬如今年梅雨连绵,江南多地遭受潦灾,夏谷无收,秋粮无种,百姓口粮殆尽,义仓又早挪作军用,国库空虚,却有人牺牲国库税收,中饱私囊。还请陛下严惩不殆!”
工部尚书也出列禀道:
“之前北狄确实有利用大夏黑市兵器价格,估算我军兵器缺乏程度,这对大夏是双重打击。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沈提举领皇命如持尚方,办案小节有所不拘,亦无可厚非。”
两位尚书将关注度又带回到事件本身,包括刚才嚷嚷着要“辞官回乡”的大臣也没了声响。
赵官家暗暗松了口气,拍案定论道:
“魏荃,贡品不察,献伪制凤冠且藏毒不明,涉及浙东香药走私案,数罪并罚,罢官免职,罚没家产以充国库。
信王为其婿,王妃嫁妆虽不追回,但罚信王府城外设义棚,为农户放种放粮半月,不得有误。”
不处死魏荃,信王便会一直绑定个无权无财无法给他支持的岳父。
这不正是赵官家希望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