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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80章 槐雾里的碎银戒(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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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天夜里,井的青苔突然发烫,我竟能穿过石板爬出去。

青槐村的夜静得可怕,我飘进一户亮灯的人家,掐住那个曾帮李阿福绑我的家丁的脖子。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眼睛瞪得溜圆,我却只觉得解气。

从那以后,我每晚杀一个人。

有的是当年追维越的村民,有的是帮张老爷管账的伙计,血腥味裹着槐雾,青槐村渐渐成了荒村,只剩张老爷一家。

可他很快请了个穿青布衫的管家,那人手里拿着桃木剑,在井边贴了黄符。

我刚飘到井口,就被一股灼痛逼回去,符纸的红光像网,把我困在井里,又是二十年。

直到那天,村口传来公交车的鸣笛声。

我在井里能看见五个陌生人。

四个女人,一个男人。

其中三个女人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

剩下那个叫何苗的女人,趁上厕所溜进了我所在的院。

我抓住机会,往她身上扑。

可刚附到她手腕,就听见管家的铜铃声,他像掐准了时辰似的,把何苗拽走。

后来张老爷让管家施展邪术,入梦吓唬那几个女人。

我跟着梦境飘进其中一个女人的梦里。

我跟她了陈家的故事,有真有假,还把银戒指给了她,就是想让她来后院的井边。

后来,她真的来了。

借着她打开门的瞬间,我冲破封印,找到何苗,彻底附在了何苗身上。

喜宴那天,我穿着大红嫁衣,看着李阿福和那个孽种站在堂前。

管家想用法术制住我,我一把掐断他的脖子。

二十年的恨,全泄在这一手上。

我本来想追上那三个女人,可那个孽种突然扑过来,挡在我面前。

我愣住了,这是我的孩子,那个在柴房里闭着眼哭的婴孩,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那瞬间,我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下,报复的疯狂淡了点。

于是,我给了他解脱……

我没追到三个女人,看着她们逃了。

回张宅时,院里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我本能地想扑上去,却被他身上的气势钉在原地。

那是比我还重的执念,像团烧红的铁,压得我喘不过气。

后来我才知道,他跟李阿福不是一伙的。

他还告诉我,李阿福的弱点在眼睛。

在他走后,我找到苟延残喘的李阿福。

我冲过去,指甲抠进他的眼窝。

四十年的恨,四十年的等,都在这一下里。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融化的泥,瘫在地上,最后成了一滩黑血。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宅院里,风卷着槐叶在我脚边。

怀里的银戒硌着掌心,我突然想起老槐树下,维越“沅沅,我们去巴黎”。

原来恨到尽头,不是疯狂,是空。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是何苗的泪,也是我的。

青槐村的雾散了点,阳光照在井边,我最后看了眼那口困了我四十年的井,转身走进雾里。

这次,没有怨恨,只有松了口气的轻松。

终于,能去见维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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