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终焉序曲的震颤（2/2）
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能量湮灭爆炸！赤金的狂暴与纯白的秩序在幽蓝水雾的中和下疯狂对撞、湮灭！刺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池边，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滚烫的蒸汽和被电离的空气，如同无形的巨锤横扫而出！
“呃啊！”离得最近的几名幸存者被狠狠掀飞，重重撞在废墟上，口鼻溢血。
几名站位靠前的光铸者，身上的银白装甲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滚烫蒸汽冲击，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和能量护盾过载的嗡鸣，整齐划一的阵型第一次出现了踉跄。
光芒散尽。
夜魇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喷出带着火星的血沫。强行喷吐的微型龙息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点力量，胸口新凝结的破碎龙鳞寸寸龟裂，边缘焦黑卷曲，露出在熄灭的边缘挣扎，左眼的冰蓝则微弱得如同即将断电的指示灯。身体表面强行催生的龙鳞正在迅速退去，留下更多渗血的裂痕。
但他还活着！在审判长和光铸者小队的毁灭性集火下，硬生生扛住了第一轮！
审判长依旧悬浮在废墟高处，银白装甲纤尘不染，只是掌心重新凝聚的纯白光球旋转速度更快了几分，显示其运算核心正在高速处理这意外的变量。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片正在消散的幽蓝水雾，又落回下方那个濒死挣扎的身影。
“利用环境干扰…混乱生命体的求生本能。无谓的挣扎，只会延长痛苦。”审判长的声音毫无波澜，“目标载体濒临极限。执行最终净化，能量输出提升至临界值。”
他掌心的纯白光球体积骤然缩小，亮度却呈几何级数攀升！内部流转的银色符文变得无比清晰、繁复，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周围的空间都因为这高度压缩的秩序能量而微微扭曲！
“抹除。”
光球无声射出，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锁定命运般的绝对压迫感，所过之处，连弥漫的尘埃都彻底化为虚无，留下一道纯净到令人绝望的真空轨迹！目标直指夜魇的心脏！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夜魇赤金的右眼死死盯着那道代表死亡的光束，瞳孔深处倒映着越来越近的纯白。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尖叫着毁灭，残存的龙力在伤口深处绝望地涌动，试图再次凝聚，却如同干涸河床上的水洼，根本无法掀起波澜。左眼深处的冰蓝，微弱地闪烁着，高速计算着无数条路径，但每一条的尽头都是同一个结果——湮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这意识与肉体都濒临彻底崩溃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嗡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他意识的最深处响起！
如同沉入深海的古钟被轻轻敲响，余音袅袅。
紧接着，一片残缺的、闪烁着温润银白光芒的……数据碎片？意识残片？难以名状的存在，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即将被纯白光芒吞噬的意识边缘！
那碎片中，流淌着无比熟悉的意志——是弥迦！但并非之前那庞大而模糊的网络意识，而是极度虚弱、极度破碎，仿佛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余烬！它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融合”特性，如同无形的粘合剂，在夜魇濒临破碎的意识空间里轻轻拂过。
“坐标…锁定…”“…能量…引导…”“…核心…共鸣…”
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如同梦呓，直接传入林夜那仅存一丝的理性核心和夜魇狂暴的本能深处！
这缕弥迦的残念并非提供力量，而是提供了一条路径！一条将夜魇体内仅存的、暴走的兽力（龙图腾）与林夜那过度透支、濒临熄灭的精神力（械之理性）进行危险“桥接”的路径！
“警告！未知高维意识碎片介入…逻辑冲突…”“方案…可行…成功率…0.07%…”林夜冰冷的声音在万分之一秒内做出了判断，那是一种超越生死概率的冷酷抉择！
没有时间犹豫！
“夜魇！把…力量…给我！”林夜的意念如同烧红的铁丝，狠狠刺入夜魇狂暴的意识核心。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是最后孤注一掷的赌博！
濒死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咆哮，赤金瞳孔中的火焰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不甘！被弥迦残念触及的、胸口深处那点即将熄灭的赤金光芒（龙力核心），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助燃剂，猛地爆燃！但这股狂暴的力量并未向外喷发，而是顺着弥迦碎片指引的那条脆弱路径，疯狂地倒灌而入，冲向他意识深处那片代表着林夜理性的、冰蓝的核心区域！
“呃啊啊啊——！！！”
现实中，夜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非人的惨嚎！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左眼深处那点微弱的冰蓝，瞬间被狂暴涌入的赤金兽力淹没！但诡异的是，冰蓝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淬火的精钢，在赤金的洪流中顽强地亮起，与狂暴的兽力疯狂交织、旋转！
他的身体表面，那些正在退去的破碎龙鳞纹路骤然凝固，然后发生了恐怖的异变！赤金的龙鳞纹路与冰蓝的数据流纹路，如同两条搏斗的毒蛇，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在焦黑的伤口边缘，互相缠绕、侵蚀、强行融合！皮肤被撕裂，伤口被强行撑开，金红与冰蓝的血液混合着渗出，仿佛他整个人正在从内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撕成两半！
更恐怖的是气息！一股混乱、狂暴、却又带着诡异精密感的威压，混合着毁灭与冰冷的计算，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他脚下焦黑的地面无声地龟裂、下陷，碎石被无形的力场碾成粉末！
审判长那锁定一切的纯白净化光束，已经近在咫尺！
就在光束即将洞穿夜魇心脏的瞬间——
夜魇（或者说，是两种力量在弥迦残念引导下强行糅合的怪物）猛地抬起了唯一还能动的左臂！那手臂上，赤金与冰蓝的纹路交织，如同电路与血管的混合体，狰狞而诡异。他没有试图去挡那毁灭光束，而是五指张开，对着光束袭来的方向，狠狠一握！
嗡——！！！
并非能量对撞的轰鸣，而是一种空间被强行扭曲、法则被短暂扰动的诡异震颤！
审判长那道绝对净化、绝对秩序的纯白光束，在距离夜魇掌心不到半米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但布满混乱尖刺的墙壁，猛地一滞！光束最前端的纯净白光，竟然开始剧烈地扭曲、荡漾，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构成光束的高度有序光粒子，被一股混乱狂暴却又带着精密引导的异种能量场强行干扰、打乱、甚至…短暂地“污染”！
纯白的光芒中，竟然渗出了一丝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赤金与冰蓝的杂色！虽然这污染极其微弱，光束的主体依旧在坚定地推进，但那股一往无前、绝对湮灭的气势，却第一次被硬生生地遏制了！推进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
“不可能！”审判长身后一名光铸者失声（合成音调拔高），“秩序净化光束…被未知混沌力场干扰？！”
“检测到超高阶能量融合反应…性质…接近…‘渊光’…警告！逻辑核心遭受污染数据冲击！”另一名光铸者的警报声带着刺耳的杂音。
审判长面具下的白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数据风暴般的闪烁！他清晰地“看”到，那道代表着裁光无上净化权柄的光束前端，正在被一种混乱而原始、却又带着精密计算引导的力量强行侵蚀、迟滞！这违背了他核心逻辑的绝对认知！
“低等混沌生命…竟敢亵渎…纯净之光！”审判长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冰冷，带上了一丝类似“震怒”的电子杂音。他按在空中的左手猛地加力！
那道被迟滞的纯白光束光芒大盛，内部的银色符文疯狂流转，强行净化驱散侵入的异种能量，再次加速推进！距离夜魇的掌心，已不足十公分！毁灭的气息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
夜魇（融合体）那只交织着赤金与冰蓝纹路的手臂剧烈颤抖，皮肤寸寸崩裂，金蓝混合的血液顺着手臂小溪般流下。强行干扰这种层级的秩序力量，代价是恐怖的。他左眼的冰蓝和右眼的赤金都在剧烈闪烁、明灭，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弥迦那缕残念带来的脆弱平衡，在审判长全力催动的净化光束下，如同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发出不堪重耳的**，濒临断裂。
他能感觉到，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和强行融合的意识，正在这超越极限的对峙中，走向彻底的崩溃。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缕意识都在被撕裂。
终结…似乎就在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