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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洞庭龙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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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洞庭龙君

牧羊女破涕而笑道:

“羊儿啊,羊儿,你……如何能解我的困厄呢”

吕洞宾闻其言,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心下暗自筹谋。

此女身份已然明晰,乃洞庭龙君之女也。

却遭此等骗婚和非人之凌虐囚禁,实乃骇人听闻之事。

他吕洞宾,斩妖除魔之能,自是不在话下。

不过。

此洞庭龙女,已然嫁泾河龙王之子济水龙王为妇。

而他吕洞宾,终究乃一外男也。

若他径直插手旁人之家事,直接带走此女,恐有损这洞庭龙女之名声。

终是名不正,而言不顺。

他纯阳子之名声,向来不佳,素来洒脱不羁,常被外人视为“风流仙人”。

不过,他自是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语。

正是: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清。”

随他去吧,他吕洞宾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何惧他人评说!

可,谣言如洪水猛兽,恶语伤人于无形。

一旦此事传扬出去,言这洞庭龙女与外男勾结,谋害亲夫,或者与外男私奔,那这洞庭龙女之一生,便算是彻底毁了。

眼前这冰清玉洁却又遭大难的龙女,断不能再受此污名。

善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用得好能助人,用得不好是催命符。

若是好心,却办了坏事。

他吕洞宾于心何安

然则,解铃还须系铃人。

女儿于夫家蒙此奇冤大辱,其娘家——洞庭龙王一脉,实乃最有资格管、最该管、亦必须知晓此事之人。

此事,最好是由这洞庭龙女之娘家人,即洞庭龙王出面,方能名正言顺,还洞庭龙女一个公道。

……

且不言洞庭龙女昔日侍从,早遭泾河龙王、济水龙王等一干人之毒手,被抽其龙髓,剥其灵智,更被无情泯灭其灵智本源,惨然化身为羊。

其混于羊群之中,前尘尽忘,不识旧主,唯知终日埋首吃草,与群羊为伍,

时日既久,其性渐泯,其终至彻底融入凡羊之列,与凡羊无有二致。

何况,以吕祖之变化莫测,神通广大,化一白羊之形,瞒过一个毫无法力的牧羊女,使其看不出端倪,何其容易。

……

“羊儿啊羊儿。”

牧羊女喃喃自语,声音虚弱,仿若梦呓:

“我也曾遇过旁人,只是畏泾河龙王权势者居多,皆置身事外,不愿相助……”

“你虽已通灵智,终究不过是一只……羊儿。”

“此济水至洞庭,前路漫漫,迢迢千里,关山险阻重重。水精盘踞河道,山精占据山头,更有那卫道仙真四处游弋,专以缉拿异类为务……”

“你此去洞庭,可谓是九死一生……谈何容易”

“这岂不是白白害了你的性命,让你白白送死”

“你既已通灵化妖,此乃天大之造化,当珍惜这份灵慧,自寻一灵秀山川,好生修炼去吧。”

“莫要再卷入我这纷争之中,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牧羊女言辞恳切,满是对白羊之关怀与担忧。

白羊(吕洞宾)闻言,目光愈发坚定,羊瞳之中精光湛湛,温言激励道:

“主人莫要说这等丧气话!”

“岂不闻,黄雀衔环,以报其恩;灵辄倒戈,一饭救主。”

“世间生灵,皆知恩图报!”

“小羊蒙主人牧养,灵智得开,纵使万里之遥的洞庭湖,为报深恩,亦舍命去得!”

“为雪主人奇耻,我小羊何惧粉身碎骨”

“请主人勿疑,速将所受天大委屈、公婆狠毒行径、身陷囚笼之境地,书于帛上!”

“我小羊愿往洞庭湖而去!万里奔行,寻到那洞庭龙王!”

“定将公主殿下在此所受之冤屈苦楚,一字不差地面禀于他!告知他那无辜受难之爱女,急需他这位父王前来搭救!”

敖琼芷闻言,抬起泪眼婆娑之俏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神异不凡之白羊。

绝望之冰潭深处,似被投入了一颗微弱之火星。

此言如同一道微弱却真切之光芒,照进了牧羊女那无边绝望之黑暗。

眼下,她身陷绝域,自身无法力,更无亲信可靠。

这只如神迹天降之通灵白羊,已是浩劫中唯一可攀附之稻草!

纵是虚无缥缈,除了奋力一搏,又能如何

她虽半信半疑,但此时亦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牧羊女强忍悲泣,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期盼,叹息道:

“羊儿啊羊儿……眼下我被囚于此处,举目无亲……也只能……将这天大的希望……托付于你了……”

然而提及写信,牧羊女却又犯了难:

“可怜我身陷绝境,莫说绫罗纸帛,便连一方砚墨也无从寻觅……”

吕洞宾心中早有计较,心中道法流转。

只见那白羊前蹄轻点河畔湿润草地,一道纯阳剑气如暗流涌动,自其侧柔软腹胁之处,无声蜕下一块柔韧温润、大若手帕之洁白羊皮,悠悠悬浮于龙女面前。

白羊又从湿润的草茎间摄来水汽,凝聚成一团幽深的墨汁,弄来一根树枝,稳稳托至龙女面前:

“主人可在我的羊皮上写信。”

“我将其妥善藏于皮下,如此,当不容有失也。”

牧羊女闻言,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吕洞宾又道:

“然则,洞庭龙君久居龙宫,宫禁森严。若只凭空口白话或一纸无凭之书,恐难取信于洞庭龙君。”

“主人还需一件贴身信物,以此为凭,方能让龙君信服。”

敖琼芷看着那羊皮与墨水,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希望渺茫,但绝望更甚!

此刻,这便是唯一一根能抓住的稻草!

她颤巍巍伸出颤抖的手指,抚过那尚有温热的羊皮,再抚摸自己冰冷的粗布衣襟,苦涩道:

“我……所有陪嫁珍宝都被他们搜刮殆尽……身无长物……唯有……”

她眸中闪过一瞬决绝与悲痛交织的光芒,她猛地低下头,对着自己纤细的手指狠狠咬下!

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她凄然苦笑,带着一股狠绝:

“唯这一身血脉筋骨,尚是父王母后所赐!”

“其中一点心头真血,内蕴龙族精魄,龙族之间,自有血脉感应,绝难伪装!”

霎时,殷红的龙血如断线之珠,自伤口汩汩涌出。

她强忍着如刀割般之疼痛,以染血之纤纤玉指为笔,蘸着自己温热如阳之鲜血为墨,在那块悬浮之、柔软如帛之洁白羊皮上,挥泪疾书起来!

字字泣血!行行含恨!

将她这滔天的冤屈,如山的悲愤,无尽的思念,以及对父王亲恩的渴盼,尽数倾注于这血书之上!

其书曰:

“不孝女琼芷,泣血百拜父王母后座前:儿深负慈恩,流落异乡,身陷囹圄,形同刍狗!”

“夫婿讳疾龙阳,喜阳厌阴,待儿冷落如冰;公婆刻薄歹毒,虐行累累!碎儿龙珠,封儿法力,剥儿霓裳,贬儿牧羝!”

“更辱我洞庭忠婢,抽其龙髓,灭其灵智,尽化为羊!”

“零落草莽,生啖凡草,永坠畜生!”

“此恨如渊,冤深似海!儿身如飘蓬,心如死灰,唯念高堂垂怜,发兵相救!”

“血泪千行,难书悲苦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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