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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集:“狼兵”初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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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风终于褪去了冬日的凛冽,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拂过黑风寨校场的黄土。校场边缘的老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下斑驳的光斑,在地面那些深浅不一的脚印上——那是近四百号汉子,用数月的汗水和脚步,在这片土地上刻下的印记。

天刚蒙蒙亮时,校场上就已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咚、咚、咚”,步伐沉稳有力,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震得地面的黄土微微颤动。近四百名精壮汉子身着统一的深灰色劲装,布料虽粗,却洗得干净,袖口和裤脚都仔细扎紧,露出结实的手腕和脚踝。他们分成六个方阵,每个方阵前都插着一面狼旗,旗面上的狼头虽简陋,却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股初生的锐气。

“一!二!三!四!”

“狼兵!狼兵!必胜!”

口号声冲破晨雾,在山谷间回荡。领喊的是黑风寨的老狼兵王五,他去年冬天还因为冻僵了腿,跑两圈就掉队,现在却能扛着二十斤的沙袋,跑在方阵最前面,声音洪亮得像铜钟。他旁边的李狗蛋,以前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现在腰杆挺得笔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没敢擦一下——三个月前他因为训练时偷懒擦汗,被赵刀罚了一百个俯卧撑,现在再也不敢犯这种“错”。

风九的马贼们混在第三方阵里。他们以前骑马惯了,刚开始跑步时个个抱怨“腿都跑断了”,现在却也能跟上节奏。马三跑在队伍中间,后背的鞭伤早就好了,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疤痕,他时不时瞟向校场东侧的马厩——那里拴着他以前的坐骑“追风”,现在归黑风寨统一管理,只有训练骑兵时才能骑。他攥了攥拳头,心里的不甘像野草似的冒,却也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上次偷酒被打的教训,他可没忘。

秃鹫岭的悍匪们在第四方阵。周虎跑在最前面,他的臀腿早就不疼了,现在能扛着圆木跑半里地。他偶尔会看向队伍侧面的秃鹫,见自家寨主面无表情地跟着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他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寨主最近越来越沉默,训练时虽认真,却很少跟他们话,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晨跑结束后,是队列训练。王大锤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指着方阵喊道:“都给我站齐了!左边的那个,肩膀再往右靠靠!右边的,脚尖对齐前面人的脚后跟!”

以前队列训练时,总有匪徒东倒西歪,现在却整齐了不少。左转、右转、向后转,动作虽还带着点绿林的粗犷,却不再杂乱。赵刀骑着马在方阵间巡视,看到有人动作慢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呵斥,只是用马鞭轻轻敲了敲对方的肩膀,提醒道:“快点,跟上节奏。”

上午的体能训练是负重越野——每人扛着二十斤的粮食袋,绕着山寨跑十里。这在三个月前,能扛着跑完全程的没几个,现在却有八成以上的人能坚持下来。张铁柱跑在后面,他以前是巨熊岗的,块头大,却怕累,现在扛着粮食袋,虽然喘得厉害,却没停下脚步。旁边的刘七(原独行客)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张,加油!还有两里地就到了!”

张铁柱点点头,咬着牙加快了脚步。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因为跑不动被嘲笑“像头笨熊”,现在却能跟上大部队,心里还有点自豪——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变强了。

中午的饭菜比以前好了些,糙米饭管够,还有一碗青菜豆腐汤,偶尔还能见到点肉。匪徒们坐在地上吃饭,不再像以前那样各吃各的,而是混在一起。王五和马三坐在一起,讨论下午的团队训练:“下午搬圆木,咱们得快点找好位置,别像上次那样乱了节奏。”

马三点点头:“嗯,上次风当家喊号子,咱们没跟上,差点把圆木砸了。这次得仔细听。”

下午的团队训练是圆木搬运和组对抗演练。圆木还是那根需要十个人扛的巨木,只是现在搬运起来比以前顺利多了。风九和秃鹫被分在同一组,风九喊号子:“一!二!起!”十个人同时发力,圆木稳稳地被抬起来。“一!二!走!”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指定位置走去。秃鹫站在风九旁边,虽然没话,却能精准地跟上风九的节奏,两人配合得竟比以前默契了不少。

组对抗演练是模拟打仗——分成两组,一组防守,一组进攻,用木刀木枪对抗。王大锤的组防守,赵刀的组进攻。王大锤指挥着组员:“左边两个人,守住山口!右边三个,绕到后面包抄!”组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胡冲乱撞。赵刀的组也有模有样地进攻,有人掩护,有人冲锋,还有人负责偷袭,虽然动作还很生涩,却有了点战术的样子。

风九站在旁边看着,眼神复杂。他不得不承认,这支队伍真的变了——以前打群架全靠狠劲,现在却有了章法,要是真遇到官兵,不定真能打一场硬仗。只是,这支队伍越强,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这不是他的队伍,而是上官悦的。

秃鹫也在看演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他发现,自己的老部下们,好像越来越认可“黑风寨”这个名字了,训练时会主动跟其他山寨的人配合,吃饭时会一起聊天,甚至有人会在他面前“咱们黑风寨”如何如何。他心里的警惕更重了——再这样下去,他的势力迟早会被彻底同化。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匪徒们累得满头大汗,却没人抱怨,反而有有笑地往营房走。上官悦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这一切,眼神平静。点将台是上个月刚修的,用黄土夯实,上面铺着木板,周围插着八面狼旗,风吹过时,旗声猎猎。

她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劲装,跟士兵们的一样,只是左臂上多了一枚银色的狼头臂徽——那是王大锤特意让铁匠打造的,狼头的眼睛用红铜镶嵌,看着格外精神。她的右臂已经能活动自如,只是阴雨天还会酸胀,孙瘸子,再养两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所有人,集合!”上官悦吹响了哨子。

匪徒们立刻停止笑,快步站成方阵,挺胸抬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点将台。

“这几个月,大家辛苦了。”上官悦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恨我,觉得我折腾你们;有人怕我,怕我像罚那四个人一样罚你们;还有人在等,等一个机会,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台下鸦雀无声,有人低下头,有人攥紧了拳头,风九和秃鹫的眼神也微微变了。

“但我想让你们看看自己。”上官悦抬手,指向旁边的木架——上面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有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有沾满血污的麻布片,“这是你们三个月前穿的衣服。再看看现在你们身上的劲装,虽然简陋,却干净整齐;看看你们的手,以前可能只会握刀抢东西,现在却能扛圆木、练队列;看看你们身边的人,以前可能是你的仇人,现在却能在你摔倒时拉你一把,在你扛不动时帮你一把。”

她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些:“你们告诉我,现在的你们,比三个月前,是更强了,还是更弱了?是更像一盘散沙,还是更像一个拳头?”

台下的匪徒们沉默了。王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前他的手只会砍柴、抢东西,现在却能做俯卧撑、搬圆木,甚至能握着木枪跟人对抗;马三摸了摸身上的劲装,比以前穿的破麻衣舒服多了,也暖和多了;周虎看了看旁边的刘七,以前两人因为抢地盘差点打起来,现在却能一起吃饭、一起训练,甚至在对抗演练时互相掩护。

“我们来自不同的山寨,巨熊岗、一阵风、秃鹫岭……我们之间有过恩怨,有人的兄弟死在彼此手里,这笔账,我没法一笔勾销。”上官悦的声音变得沉凝,“但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们忘掉以前的身份,忘掉以前的恩怨。因为你们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她抬手示意,王大锤和赵刀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物件走上点将台。黑布用红绳系着,王大锤解开红绳,猛地掀开黑布——

一面巨大的旗帜展现在众人面前!底色是玄黑色的,用粗布制成,边缘缝着结实的麻绳,上面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狰狞的狼头——狼嘴大张,露出锋利的獠牙,狼眼用猩红的丝线绣成,在夕阳下看着像真的在发光,仿佛随时会扑出旗帜,择人而噬。旗帜的右下角,用苍劲的墨色绣着“黑风”两个大字,笔锋凌厉,透着股威慑力。

“这面旗,是黑风寨的狼旗!”上官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力量,“而你们,从今天起,就是黑风狼兵!”

“狼兵!”她重复道,目光扫过全场,“我不要你们做摇尾乞怜的狗,也不要你们做各自为战的独狼!我要你们做群狼!是能一起捕猎、一起战斗、能把后背交给彼此的狼群!是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狼群!”

这时,几个老狼兵抬着四个大木箱走到队伍前方,打开箱盖——里面装满了巧的狼头徽记,都是用铁片打制的,每个狼头都有巴掌大,边缘打磨得光滑,狼眼用铜片镶嵌,在夕阳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

“王大锤!赵刀!秃鹫!风九!出列!”上官悦喊道。

四人应声上前,站在点将台下方。上官悦从箱中拿起四枚徽记——这四枚比其他的大一些,狼头的纹路更精细,是铁匠特意打造的。她走下点将台,亲自为四人佩戴徽记,冰凉的铁片贴在他们的左胸,正好对着心脏的位置。

王大锤的胸膛挺得笔直,脸上满是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赵刀的眼神坚定,看着上官悦,轻轻点了点头;秃鹫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话;风九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手指微微动了动,却也没拒绝。

“现在,各队头目,为你们的士兵授徽!”上官悦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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