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集:击鼓鸣冤(1/2)
破晓的抉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犹如一把锐利的利刃,划破了沉甸甸的云层,将淡金色的光芒洒在了都监行辕的青砖院之中。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给这个清晨带来了些许温暖。檐角的铜铃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微风吹过,铃声“叮铃”作响,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轻得仿佛是梦境中的呢喃。然而,院中的气氛却沉重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数十名军汉,身着闪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刀枪,整齐地站成两排。他们的铠甲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在晨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这些军汉们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打扰了这肃穆的气氛,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在廊下那个挺拔的身影上,那是一个名叫武松的壮士。
武松站在廊柱旁,他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他的左手紧紧捏着一份沉甸甸的卷宗,纸页的边缘已经被他的指腹磨出了毛边,显露出岁月的痕迹。这份卷宗里,夹杂着王婆画押的供词、杀手的招认状、郓哥的证词,以及那几片从灶膛灰烬中仔细扒出来的油纸残片——每一页,都浸透着他的兄长武大郎的血泪,记录着一段悲痛的往事。武松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腰间佩刀的刀柄,那是他当年在景阳冈打虎时所用的刀。刀柄上缠绕的旧布,还留有他年轻时的体温,仿佛在诉着那段英勇的传奇。
武松的面容刚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屈的英气。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他的兄长武大郎,一个平凡而善良的人,却遭遇了不测,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武松知道,他必须为兄长讨回公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一往无前。这份卷宗,就是他追查真相的唯一线索,也是他心中正义的象征。
院中的军汉们,虽然沉默不语,但他们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对武松的敬意和对正义的期待。他们知道,武松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仇恨,更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正义和秩序。在这一刻,武松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背后有着一群支持他的军汉,他们共同肩负着为武大郎讨回公道的使命。
随着晨光的逐渐明亮,整个院都被金色的光辉所笼罩。武松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今天,他将揭开真相的面纱,让那些罪恶无处遁形。他将用这份卷宗,用他的勇气和智慧,为兄长讨回一个公道,让正义得以伸张。
廊下的石桌上,摊着那封盖着清河县衙红印的公文。“停止调查,等候核查”八个字,像八根毒刺,扎得他眼睛发疼。他知道,这纸公文背后,是西门庆用银子和权势织成的网——那些联名举报的乡绅,哪个没受过西门庆的好处?县衙里的官员,哪个没吃过西门庆的宴席?他们是想拖,拖到证据凉了,拖到证人变了,拖到他这个“外官”被调走,最后让兄长的冤屈,永远烂在紫石街的泥土里。
“大人……”张龙往前迈了半步,声音压得很低,“县衙的人不定已经在盯着咱们了,要是硬来……”
武松没有回头,目光望向院外那条通往紫石街的路。晨光里,他仿佛又看到兄长武大郎推着那辆旧木车,车轱辘“吱呀”响着,吆喝声带着麦香:“炊饼——热乎的炊饼——”那年他刚从沧州回来,兄长拉着他的手,把刚出锅的炊饼塞给他,笑得满脸皱纹:“二郎,快吃,还热乎呢!哥给你攒了钱,等你娶媳妇用。”
可后来,兄长没等到他娶媳妇,却死在了自己的炕上。王婆,兄长七窍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把这个世界看穿;郓哥,兄长死前,潘金莲端着一碗药,逼着他喝下去……那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国法昭昭,岂容宵玷污!”武松猛地转过身,胸腔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他右手握住刀柄,猛地拔出半尺——“锵!”雪亮的刀光映亮了他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冰冷的决绝,“冤魂在地下不得安眠,武某岂能因一纸空文便裹足不前!张龙、赵虎!”
“末将在!”张龙和赵虎同时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得震得院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点齐三十名精锐军汉,持我令牌,分两路行动!”武松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青石上,“张龙,你带十五人,去西门府正门,直接破门,锁拿西门庆、潘金莲!赵虎,你带十五人,去后院和侧门,堵住所有出口,抓捕来保、玳安!记住,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起身时,眼中满是决绝。
武松将佩刀归鞘,拿起石桌上的卷宗,塞进怀里,又从腰间解下一块刻着“武松”二字的令牌,递给张龙:“拿着我的令牌,若遇阻拦,便是都监衙门办案,谁敢挡路,以妨碍公务论处!”
张龙接过令牌,紧紧攥在手里。军汉们早已整装待发,刀枪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在晨曦里格外刺耳。武松看着他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兄长,今日,我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雷霆擒拿,府邸惊变
此刻的西门府,还沉浸在黎明前最后的宁静之中。前院的门房老张头,正坐在门房里打盹,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油条,油条的酥脆外皮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他的呼吸平缓而有节奏,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鸡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的清晨画卷。后院的厨房里,丫鬟翠正忙着生火,她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灶膛里的火苗在她的吹气下变得越来越旺,舔着锅底,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地响着,散发出淡淡的米香,弥漫在整个后院。西门府的院墙高耸,青砖绿瓦,显得庄重而古朴。院内花木扶疏,几株古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树枝间跳跃,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气。
在西门府的东厢房,书房的窗户微微敞开,书桌上摆放着几卷古籍和文房四宝,墨香四溢。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无不透露出主人家的学识与品味。西厢房则是女眷们的居所,绣花绷架上摆放着未完成的刺绣,色彩斑斓的丝线在晨光中闪耀着光泽,绣花针在细腻的布料上穿梭,绣出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卉。
西门府的中堂,摆放着几件古朴的家具,红木的光泽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润。正中悬挂着一幅水墨画,画中是一片山水,云雾缭绕,意境深远。中堂两侧的对联,字迹遒劲有力,彰显着主人家的文雅与风骨。在中堂的角,摆放着一盆精致的盆景,枝叶繁茂,形态各异,仿佛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浓缩于方寸之间。
西门府的花园里,花香袭人,各种花卉竞相开放,色彩斑斓。牡丹雍容华贵,芍药娇艳欲滴,菊花清新淡雅,月季花团锦簇。花园的径两旁,翠竹挺拔,竹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响声。在花园的中央,有一个池塘,池塘里荷叶田田,几朵荷花含苞待放,池水清澈见底,几尾金鱼在水中自由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西门府的宁静,不仅仅是因为黎明的静谧,更是因为府中人的和谐与安宁。无论是门房的老张头,还是厨房里忙碌的翠,亦或是书房中沉浸于书海的主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共同营造出这个大家庭的温馨与宁静。
书房里,却早已没了宁静。西门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束着,显得有些凌乱。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透露出他一夜未眠的疲惫。他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冷酒,几个菜几乎没动,酒壶旁边还散着几片茶叶。应伯爵、谢希大几个心腹,围坐在桌旁,一个个脸色凝重,像霜打的茄子。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不时交换着沉重的目光,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大的事情。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压抑,与外面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武松真是疯了!”应伯爵搓着手,声音里满是恐慌,“竟然敢无视县衙的公文,听昨晚还把王婆、郓哥都抓了,连派去灭口的人也折了……这要是让他拿到证据,咱们都得完!”
谢希大也跟着点头,眼睛瞟着西门庆:“大哥,要不咱们再找找济州府的李知府?您不是跟他有交情吗?让他再发个文,把武松调走,或者给清河县衙施压,让他们别配合武松!”
西门庆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冷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衣襟。他放下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声音嘶哑:“找了!我昨晚就让来保去送信了!可李知府那边还没回信!武松那厮动作太快,咱们怕是等不及了!”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手指紧紧攥着拳头:“实在不行,就只能拼了!应二哥,你去联系城外的黑风寨,给他们一百两银子,让他们今晚来府里,把武松的人杀了,再把王婆、郓哥灭口!只要没了人证,武松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定不了我的罪!”
应伯爵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大哥,这可不行!黑风寨的人都是亡命徒,要是被官府抓住,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都到这份上了,还管得了那么多!”西门庆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要么鱼死,要么网破!我不能就这么等着被武松抓!”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门板被撞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军汉的呵斥声:“开门!都监衙门拿人!再不开门,格杀勿论!”
西门庆脸色骤变,猛地冲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前院的大门已经被撞开,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军汉手持刀枪,正往院里冲!为首的那个,正是张龙!
“反了!反了!”西门庆气得浑身发抖,他抓起桌上的玉如意,猛地摔在地上,“来人!给我拦住他们!谁敢闯进来,就打死谁!”
可他的呼喊,根本没人回应。府里的厮、丫鬟早就吓得四处逃窜,那些护院更是不敢上前——军汉们手里的刀,闪着杀人的寒光,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挡。府邸内一片混乱,仿佛末日降临。仆人们惊慌失措,有的躲进了柴房,有的藏在了花园的假山后面,还有的甚至跳进了池塘,只求能暂时避开那些凶神恶煞的军汉。
张龙带着人,很快就冲到了书房门口。他一脚踹开房门,刀指西门庆:“西门庆!你涉嫌谋害武大郎,奉都监大人令,锁拿归案!”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空旷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响亮。
西门庆还想挣扎,他指着张龙,尖叫道:“你敢!我是清河县的乡绅,我认识济州府的李知府!你们不能抓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但更多的是绝望。他无法相信,自己曾经的权势和地位,竟然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脆弱。
“少废话!”张龙一挥手,两名军汉上前,手里拿着铁链,不由分地套在西门庆的脖子上。铁链冰凉,勒得西门庆喘不过气,他挣扎着,却被军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带走!”张龙大喝一声,军汉们押着西门庆,往院外走去。西门庆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府邸,看着那些散的珍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的富贵,他的权势,都完了。他曾经在这里呼风唤雨,享受着无上的荣华富贵,如今却要被铁链锁着,像一个罪犯一样被带走。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与此同时,潘金莲的院里,也是一片混乱。潘金莲正坐在梳妆台前,春梅端来一碗安神汤,她刚想喝,就听见院外的呵斥声。她手一抖,汤碗“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外面是什么声音?”潘金莲声音发颤,抓住春梅的手。
春梅脸色惨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好像是……好像是官兵来了……”
“官兵?”潘金莲心里一沉,她猛地站起来,冲到后窗,想跳窗逃跑。可她刚爬上窗台,就看见赵虎带着几个军汉,正从后院翻墙进来!
“潘金莲!哪里跑!”赵虎大喝一声,纵身一跃,在潘金莲面前。
潘金莲吓得尖叫起来,她想往后退,却被军汉抓住。一条铁链套在她的脖子上,勒得她几乎窒息。她看着赵虎冰冷的眼神,看着军汉手里的刀,终于明白——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来保和玳安也没能逃脱。来保想从后门逃跑,却被守在那里的军汉抓个正着;玳安更可笑,他想钻狗洞逃跑,结果卡在洞里,被军汉拖了出来,弄得满身是泥。
整个西门府,乱成了一锅粥。丫鬟的哭声、厮的求饶声、军汉的呵斥声混在一起,往日里煊赫的富贵气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树倒猢狲散的仓皇与绝望。军汉们押着西门庆、潘金莲、来保、玳安,往县衙的方向走去。沿途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看!是西门庆!他被抓了!”
“还有潘金莲!那个毒杀亲夫的女人!终于遭报应了!”
“武都头真是好样的!为武大郎报仇了!”
百姓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心上。西门庆低着头,不敢看百姓的眼睛;潘金莲则用袖子蒙着脸,哭得撕心裂肺——可这一次,没有人心疼她。
公堂对峙,唇枪舌剑
辰时刚过,清河县衙外就挤满了百姓。有的人扛着锄头,显然是刚从田间劳作归来,锄头上还沾着泥土;有的人提着菜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显然是准备去市场售卖;还有的人带着孩子,孩子们好奇地四处张望,踮着脚尖努力往衙门口望去,想要一睹即将发生的场面。武松押着西门庆等人来县衙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清河。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横行霸道的西门庆,还有那个毒杀亲夫的潘金莲,最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县衙大堂内,气氛庄严肃穆。公案后面,并排坐着两个人——左边是武松,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都监官服,腰系玉带,面容沉肃,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一切罪恶;右边是清河县知县李大人,他穿着蓝色的知县官服,手里拿着惊堂木,脸上却带着几分不安,时不时地瞟向武松,似乎在寻求他的支持和决断。
大堂两侧,站着数十名衙役,他们手持水火棍,身穿统一的衙役服装,头戴官帽,面容严肃。他们齐声喊着:“威——武——”声音洪亮而有力,沉闷的棍声敲击着地面,震得人心里发慌。衙役们站得笔直,如同一堵人墙,将围观的百姓与大堂隔开,确保了秩序井然。在衙役们的身后,还有几位书吏,他们手持笔墨,准备记录下今天的审判过程,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不会遗漏。
在大堂的角里,还站着几位旁听的乡绅和士绅,他们穿着体面的长袍,头戴儒巾,神情严肃。他们来这里,不仅是为了见证正义的伸张,也是为了向百姓展示他们对法律的尊重和支持。在他们身后,一些好奇的百姓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试图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大堂内的情形。
整个县衙的气氛紧张而有序,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审判。百姓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命运,而衙役们则保持着高度的警觉,确保一切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清河县衙显得格外庄重,仿佛是正义的化身,即将对罪恶进行裁决。
西门庆、潘金莲、来保、玳安,被铁链锁着,跪在大堂中央。西门庆虽然披着重链,却依旧强撑着架子,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大堂,最后在武松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武都监,你好大的威风!未经官府允许,私闯民宅,锁拿良善,你这是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我要上告济州府,告你诬陷好人!”
潘金莲也跟着哭了起来,她趴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声音柔弱得像朵风中的花:“青天大老爷明鉴啊!民妇冤枉!我夫君武大郎,是去年冬天染上恶疾去世的,当时街坊四邻都知道,仵作也验过尸,确实是不治身亡!武都监他……他肯定是因为当年的旧事,对民妇有偏见,才故意诬陷民妇和西门大人!求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露出手腕上那只银镯子——那是西门庆送给她的,此刻却成了她伪装柔弱的道具。
武松看着他们的表演,面无表情。他拿起惊堂木,轻轻拍了一下桌面:“西门庆,潘金莲,你们口口声声自己冤枉,可有证据?”
西门庆冷笑一声:“证据?我西门庆在清河县做生意多年,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街坊邻里都可以为我作证!倒是你武松,抓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可笑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