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理论与实践(1/2)
北大的课程设置,既有高屋建瓴的理论导引,也有注重动手实践的环节。对于考古文博学院的学生而言,《考古学导论》这类课程是构建学科框架的基石,而《文物基础认知与保护》则开始将他们引向更具体的领域。
授课的是一位名叫孙雯的副教授,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干练,说话语速很快的女老师。她不像李教授那样充满历史的厚重感,而是更侧重于方法论和实际操作规范。
“……文物保护,首要原则是‘预防性保护’。”孙教授站在讲台上,激光笔的光点落在PPT的要点上,“控制环境——温度、湿度、光照、污染物;评估风险——自然灾害、人为破坏;以及,建立完善的监测和档案记录体系。这些都是我们在实验室、库房乃至考古现场必须时刻牢记的。”
她展示了大量实例图片:因温湿度骤变而开裂的漆木器、因光照过度而褪色的丝绸书画、因不当清理而损毁的金属锈层……触目惊心的案例让台下的学生们直观地理解了理论背后的沉重分量。
“记住,我们的任何干预,都必须是‘可逆的’,并且尽可能‘最小化’。我们不是艺术的再创作者,而是历史的守护者。”孙教授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严肃。
陆鸣认真地做着笔记。这些系统性的保护理念,与他从系统获得的《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那些偏向于感知、利用甚至“驾驭”物质能量属性的古老知识,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甚至可说是某种层面的对立。一套是现代科学的、谨慎的、以保存为核心的规范;另一套则是古老的、偏向玄学的、以“利用”和“破解”为导向的秘术。
他仿佛行走在一条无形的钢丝上,左手是现代考古学的严谨,右手是系统赋予的超凡。如何将这两者结合,或者说,如何用右手的力量,去更好地达成左手的目标,是他需要不断摸索的课题。
理论课后,紧接着是安排在考古文博学院大楼地下室的文物保护基础实验室进行实操课。
实验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化学试剂和古老纸张混合的气味。一排排实验台上摆放着显微镜、硬度计、pH试纸、各种规格的毛刷、手术刀、镊子,以及一些待处理的文物残片或仿制品。
孙教授和一位实验室助理老师一起,指导学生们进行最基础的操作:如何用软毛刷清理陶器表面的浮土,如何观察并记录金属器的锈蚀类型,如何测试纸张的酸碱度。
“动作要轻,力度要均匀,就像对待你们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孙教授在实验台间巡视,不时出声指导。
陆鸣分到的是一块汉代灰陶罐的残片,表面覆盖着坚实的泥土和钙质结垢。他戴上白手套,拿起工具,却没有立刻动手。
他先是仔细观察残片的形态、质地、颜色,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悄然运转起一丝《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感知力,集中于指尖。这不是为了施展什么超凡手段,而是想尝试能否更“细腻”地感知这片陶土历经两千年的“状态”。
一种极其微弱、仿佛大地般沉厚温润的“土气”反馈回来,同时,他也“感觉”到了那些结垢与陶体本身结合的紧密程度,以及陶体内部几个极其微小的应力脆弱点。
这种感知玄之又玄,无法量化,却给了他一种独特的视角。
接着,他才开始动手。手腕稳定,下笔(刷)如有神。他清理的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次落刷都恰到好处,避开那些感知中的脆弱点,精准地剥离附着物,却又丝毫没有伤及陶体本身。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沉稳而高效,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要么畏手畏脚,要么略显毛躁。
实验室助理老师很快注意到了他,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中露出惊讶,低声对孙教授说:“孙老师,您看这个学生……手法很老道啊,感觉不像第一次接触。”
孙教授也走了过来,默默观察了片刻。她看到陆鸣清理过的地方,污垢去除得很干净,陶体表面却没有留下任何划痕或新的损伤,那种对力度和角度的精妙控制,确实远超一般新生水平。
“陆鸣是吧?”孙教授开口,“以前接触过类似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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