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越级挑战(1/2)
顾渊在距离黄金战车不足百步处勒马。
夜照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在干燥空气中瞬间蒸发。
百步距离。
对于大宗师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
术赤瘫坐在车辕上,弯刀落地。他看着那个白衣胜雪却似背负尸山血海的男人,看着部下如鹌鹑般瑟瑟发抖,胯下一热,一股骚味在干燥的空气中弥漫。
这位成吉思汗的长子,草原上的恶狼,此刻竟被吓得失禁。
尊严?
那是什么东西,能挡得住这杆枪吗?
“你……你别过来……”
术赤手脚并用地后退,背脊撞上护栏,“我是大汗的长子!杀了我,父汗不会放过你!蒙古铁骑会踏平南朝!把你碎尸万段!”
声嘶力竭的咆哮,掩盖不住骨子里的虚弱。
就像一条被拔了牙的老狗,对着猛虎狺狺狂吠。
顾渊面无表情,凤渊枪尖还在滴血。
一滴,两滴,坠入黄沙。
“铁木真?”
“就算是你那个只识弯弓射大雕的父汗亲自来了,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换做其他任何一人,在场的人都会痛斥。
狂妄。
无边的狂妄。
但此刻,看着那满地的碎尸和被凿穿的万人军阵,竟无一人觉得他在说笑。
顾渊一夹马腹,夜照缓缓迈步,马蹄踏在染血的沙地上,发出粘稠的声响。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术赤崩溃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
一道魁梧身影从战车旁跃出,挡在两人之间。
浓眉大眼,满脸风霜。他未拔兵器,只是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他没有拔出兵器。
而是双手抱拳,对着马背上的顾渊,深深一躬。
腰弯得很低,脊梁却挺得笔直。
“顾王爷。”
顾渊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只挡车的螳螂。
“是金刀驸马,郭靖啊。”
郭靖直起身,虎目中无惧,唯有磐石般的坚定。
但他藏在袖中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这是生物本能。
是宗师境武者,面对大宗师境强者时,生物本能产生的战栗。
哪怕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
那不是杀气。
那是如渊如海的“势”。
就像面对长生天降下的雷暴,面对大漠深处最恐怖的沙尘暴。
“王爷,请您收手吧。”
郭靖沉声道,“大皇子虽然鲁莽,但他毕竟是大汗的长子。你若杀了他,宋蒙两国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届时战火重燃,生灵涂炭,这难道是王爷想看到的吗?”
又是这套说辞。
顾渊笑了。
笑意未达眼底,冰寒刺骨。
“生灵涂炭?”
顾渊抬起凤渊枪,枪尖越过郭靖的肩膀,指向他身后满目疮痍的玉龙杰赤城。
“郭大侠,你回头看看。”
“刚才他们要屠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生灵涂炭?刚才他们要把满城百姓筑成京观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死不休?”
“现在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跟我谈大局?”
郭靖身躯一震,下意识想要回头,却又强行忍住。
顾渊的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郭靖的脸庞,像是要剥开这层名为“大义”的皮囊。
“因为我是宋人,就该顾全大局,忍气吞声?因为他是蒙古皇子,就可以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
“还是说……”顾渊俯下身,盯着郭靖的眼睛,“在你郭大侠眼里,只有蒙古人的命是命,这西域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字字诛心。
郭靖张了张嘴,脸庞瞬间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宛如蜿蜒的蚯蚓。
他想反驳。
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我也想救人”,想说“我也劝过术赤”。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满嘴苦涩。
他找不到半个字来反驳。
因为顾渊说的是事实。这满城的惨状,他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那些妇孺的哭嚎,那些老人的绝望,像是一根根针,扎在他的良心上。
但此刻,他不能退。
身后是术赤,是大汗的长子。
他是铁木真养大的,母亲在大漠,华筝在身后,拖雷是他的安达。忠义两难全,他今日若是让开了,术赤必死无疑,那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大汗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呼……”
郭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血腥味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的迷茫已然散去,只剩下决绝。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哪怕……这拳头在对方眼里,软弱得可笑。
恍惚间。
郭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松林里,师父洪七公手里抓着半只烧鸡,满嘴流油地看着他,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靖儿,你要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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