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陆依萍10(1/2)
依萍踏出陆公馆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站在初春傍晚的街边,深深舒了一口气。
摸了摸怀里那张墨迹未干的断绝书,又感受了一下空间仓库里那些沉甸甸、冰凉凉的金条与珠宝。
依萍冷笑一声,王雪琴背着偷人的丑事,就算能留在陆家,日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陆振华经此一遭,颜面扫地,里子面子丢得精光,往后怕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尓豪、梦萍、尔杰……他们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至于傅文佩……她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陆家,可以和她最喜爱的如萍朝夕相对了。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圆满呢?
她可真是太心善了,让他们一大家子往后相亲相爱住在一起。
希望他们往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等陆振华再把李副官一家再接过来,那就更圆满了。
尓豪有了媳妇,陆振华和李副官,既是主仆,又是亲家。
这在一定意义上,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傅文佩那么心疼可云,想必将来也是个好婆婆。
嗯,牺牲王雪琴一个,幸福一大家子,真好啊!
依萍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襟,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身后那座曾经让她压抑、屈辱,又承载了原主无数期盼与绝望的陆公馆,在渐浓的暮色中越来越小,终于彻底被她抛于脑后。
……
夜幕沉沉垂下,十里洋场的万千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舞厅门口的霓虹灯光拼出妖娆的跳舞女郎轮廓,在夜色中不知疲倦地闪烁、旋转。
里头飘出软绵绵的歌声,混着男女调笑,黏腻地缠绕在空气里。
街上则是另一番光景。
黄包车夫拉着空车,慢吞吞地挪着步子,等待最后几桩生意。
卖宵夜的小摊支起了炉灶,馄饨在翻滚的汤锅里载沉载浮,热气带着香气,飘向远方。
偶尔有汽车驶过,雪亮的车灯在柏油路面上扫出一道短暂的光轨,旋即没入更深的黑暗。
好一派醉生梦死的“太平”景象。
依萍靠在富盛赌场对面街角的暗影里,整个人几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她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裤,头发利落地绾在脑后,一丝不乱。
白天在陆家,那口憋了许久的恶气是出了。
可胸口那股无名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烧得更旺、更烈。
总在空间里对着死物练习不行,要想真正精进,还是得实战、见血。
今夜,她就拿这些在上海滩横行霸道的东洋倭贼开刀,既练手,也算为民除害。
她在阴影里静静蛰伏,一动不动。
赌场门口,衣冠楚楚的绅士搂着浓妆艳抹的舞女进进出出。
也有输光了家底、面如死灰的赌客蹒跚而出,蹲在路边墙角,哆嗦着手点烟。
挎着警棍的阿三巡铺慢悠悠地踱过,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夜渐深,街上的行人稀落下去。
舞厅的歌声歇了,唯独赌场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快十二点时,两个浪人摇摇晃晃地从赌场大门晃了出来。
两人穿着和服,外罩羽织,脚下趿着木屐,发出“嗒、嗒”的声响。
一个矮胖,留着一撮可笑的仁丹胡。
一个高瘦,脸颊上横着一道疤。
两人显然喝了不少,脚步虚浮,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日本话。
依萍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她贴着轻身符,脚步比猫还轻。
深色的衣裳是最好的保护色,当她拐过街角时,连影子都仿佛融进了墙根最浓的黑暗里。
那两个浪人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浑然不觉,依旧勾肩搭背,嘻嘻哈哈。
兴起时,甚至就在路中央手舞足蹈地转上几圈,嚣张跋扈,肆无忌惮。
走到四马路口,矮胖的那个忽然扯开破锣嗓子,怪腔怪调地唱起歌来。
调子古怪,歌词也听不懂,可那股子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隔着半条街都让人心头火起。
高瘦的那个在一旁拍手起哄,两人就在这空荡荡的街上又唱又跳,全然没把周围放在眼里。
依萍跟在后面,越听,脸色越冷。
他们说的是日语,她勉强能听懂几句:
“支那人……都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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