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斑的邀请（1/2）

忍界，一处绝对无人能窥探到的隐秘之地。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黑暗与寂静，如同世界诞生之初的混沌，又或是万物终结后的坟场。

在这片绝对黑暗的中央，一颗直径约三米的、表面流转着幽暗紫纹的漆黑球体，静静悬浮在这片漆黑之中。

大筒木迦内什的身影蜷缩在这漆黑的球体内部，他双目紧闭，俊美如神祇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眉宇间残留着痛苦与疲惫的痕迹。

胸前那道被权杖贯穿的恐怖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并在自然能量的包裹下缓慢愈合，但依旧触目惊心，断臂处更是空空荡荡。

他周身的气息极度萎靡，远不复当初在终结之谷时那种凌驾众生的威压。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重伤濒死、被迫蛰伏的猛兽。

然而，比肉体的创伤更令他警惕和困扰的，是识海深处的激烈动荡。

他的意识，此刻正沉入自身精神世界的最深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浩瀚识海。

这里本应是他绝对的主场，但此刻，识海的“天空”却布满了细密的、如同玻璃即将破碎般的裂痕，识海的中央，一道孤傲的身影，正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黑色长发，身披残破却依旧气势惊人的红色战甲，双眼是如同漩涡般深不见底的轮回眼。

他抱臂而立，姿态从容，仿佛不是被困于此的囚徒，而是审视自己新领地的君王。

他的脸上带着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淡然，却也燃烧着野心的复杂神情。

那正是宇智波斑！

大筒木迦内什的意识体悬浮在识海之中，与斑遥遥相对。

他那由精神力量构成的形象，同样显得有些虚幻不定，额心的九勾玉轮回写轮眼也光芒黯淡，远不如之前那般妖异夺目。

两人之间，紫色的识海雾气无声地涌动、碰撞，如同两人之间意志的交锋。

良久之后，宇智波斑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微微抬起下巴，那双轮回眼直视着前方的大筒木迦内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用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淡淡的嘲讽的语气，开口说道：

“终于愿意放下你那可悲的神明架子，与我正面交谈了吗？自称掌控一切的……‘孩童’。”

他将“孩童”二字咬得稍重，其中蕴含的讥诮不言而喻。

大筒木迦内什的脸上，并未出现预想中的愠怒或冰冷。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紫色的眼眸平静地回视着斑，声音空灵依旧，却少了几分神性的漠然，多了几分真实的疲惫与无奈。

他看着眼前的宇智波斑，出声反问道：

“宇智波斑……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沉溺于一时口舌之快、满足于肤浅挑衅的男人吧？”

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冷哼一声道：

“哼。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奇异的是，两人的对话虽然充满火药味，但那种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敌对感却并不浓烈。

他们仿佛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是……两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终于遇到能看见彼此轮廓的同行者，尽管道路或许不同，但那份孤独与执着，却隐隐相通。

大筒木迦内什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搅乱了他的计划、甚至此刻还在威胁他意志主导权的男人，缓缓开口道：

“吾的确……很了解你。”

“在吾完成了对你身体的同化之时，吾便已窥见了你人生的全部轨迹。”

“生于战乱不休的战国时代，目睹至亲在眼前凋零，在仇恨的土壤中却开出了‘摒弃仇恨、缔造和平’的纯粹梦想之花。

与唯一的挚友携手，以无匹的力量与威望，开创了名为‘忍村’的制度，自以为找到了通向和平的阶梯……”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你沉重一击，你发现，忍村不过是放大版的家族，仇恨的锁链并未断裂，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延续。

和平脆弱如纸，理想渐行渐远，你在迷茫中徘徊，如同失去方向的困兽……”

“然后，你看到了那块被篡改过的石碑。‘月之眼计划’！一个无需牺牲、无需妥协、一劳永逸创造永久和平的‘终极答案’，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照亮了你绝望的心灵。

你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为此算计挚友，假死隐遁，布局数十年，将一切都赌在了这个虚幻的梦上……”

他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宇智波斑，沉声说道：

“何其可悲的一生……追求的真实尽是虚妄，寄托的理想只是骗局。

你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追寻、不断幻灭的巨大笑话。”

这番话，堪称诛心！它将斑一生最珍视的理想、最痛苦的抉择，与最终的失败血淋淋地剥开，摊在阳光下，并冠以“笑话”之名。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听完这尖锐至极的剖析，宇智波斑的意识体非但没有暴怒、没有出现痛苦地反驳，反而显得出奇地平静。

他那张充满威严与沧桑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近乎“释然”的淡淡笑意，尽管那笑意深处，依旧藏着化不开的沉重。

他迎着迦内什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

他坦然承认，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避。

“回顾我宇至今为止的人生轨迹，追寻和平却带来更多纷争，信任石碑却落入他人圈套，布局一生却为他人做嫁衣……

确实，就像一场漫长而荒诞的……笑话。”

他的语气中没有自怨自艾，只有洞悉真相后的冰冷与自嘲。

但紧接着，斑的话锋陡然一转，那双紫色的轮回眼紧紧锁住眼前的大筒木迦内什，他接着低声反问道：

“但是你呢？自诩为超脱凡俗、俯瞰众生的‘神明’……”

“在你那用‘拯救众生’之类的语言包裹的神性外壳之下……”

“又究竟……藏着一颗怎样脆弱、怎样渴求而不得的……‘孩童之心’呢？”

“！！”

大筒木迦内什那始终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些许的动摇，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周身平稳流转的紫色雾气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斑的这句话，精准的划开了他从未示人、甚至可能自己都不愿面对的内心屏障。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智波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用平缓的语调，娓娓说道：

“在你侵占我的身体、窥视我记忆的同时，作为这具身体的‘主人’，作为同样拥有强大瞳力与精神的存在，我也……‘看’到了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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