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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郡兵压境,地渊葬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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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地脉攻击!他在操控地脉!”血咒法师失声尖叫,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骇然。操控地脉并非罕见神术,但能将地脉之力运用到如此精准、如此恐怖的范围和威力,简直闻所未闻!

“混账!”开山将目眦欲裂,看着瞬间损失近半的先锋,怒吼一声,竟然不惧,猛地一夹马腹,挥舞双斧,浑身爆发出刺目的土黄色神光,如同一头发狂的巨熊,竟独自一人朝着那还在扩大的地裂边缘冲去,似乎想凭借蛮力跃过,直冲城墙!

“回来!危险!”岳镇山急喝。

但开山将已然冲近地裂,他怒吼着,神力灌注双腿,猛然跃起,庞大的身躯带着烈风,朝着对岸跃去!

就在他跃至地裂中央上空的刹那——

岩砾在砺石台上,扣下的五指,再次轻轻一旋。

地裂深处,那无尽的黑暗中,骤然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吸扯之力!那并非气流,而是……地磁?还是某种更本质的大地引力被强行扭曲、聚焦在了这一点?

跃在半空的开山将,只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狠狠拽住了他的身体,将他跃起的轨迹强行扭曲、拉向地裂深处!他周身爆发的土黄色神力光芒,在这股诡异力量面前,竟然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黯淡!

“啊——!”开山将发出不甘的咆哮,拼命催动神力,双斧向下猛劈,试图劈开那股吸力,却只是徒劳。他的身形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的石块,以更快的速度,狠狠坠向漆黑的地渊!

“不——!”岳镇山瞳孔骤缩,想要救援已来不及。

噗通!

沉闷的落物声从深不见底的地裂中传来,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开山将,陨。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地裂突现,吞噬先锋,到开山将跃起被强行拉入地渊,不过短短十息。

五千气势汹汹的镇岳卫,尚未接敌,便已折损近半,连统领之一的开山将都尸骨无存!

残存的三千多镇岳卫彻底失去了冲锋的勇气,惊恐地向后退缩,阵型散乱,军气彻底溃散。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无边的恐惧,望着那道仿佛通往地狱的漆黑裂缝,望着裂缝对面那座沉默的城池,如同看着择人而噬的魔窟。

岳镇山握着金色重剑的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砺石城的方向,目光仿佛要穿透城墙,看到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寒意,在他心中交织。

血咒法师嘴唇哆嗦着,手中的白骨法杖都在轻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如此霸道的力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神术、对地脉之力的认知范畴。

城墙之上,老吴头和石军们从极度的恐惧转为极度的震撼,张大了嘴巴,看着城外那一片狼藉、死伤惨重的金色军团,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挡住了?不,是几乎……全歼了先锋,还杀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神将?大人他……到底做了什么?

砺石台上,岩砾缓缓收回了虚按的右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军阵中,那两道格外“明亮”的身影。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贴着地面滚动的闷雷,清晰地传到了五里之外,传入了每一个幸存的镇岳卫耳中,也传入了岳镇山和血咒法师的脑海:

“五品郡神,就派了你们这些废物?”

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疑惑。

仿佛在真诚地发问。

但这平淡的疑问,落在岳镇山耳中,却比最恶毒的嘲讽更让他气血翻涌,羞愤欲狂!

“岩砾——!!!”岳镇山终于彻底暴怒,金色重剑直指城墙,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找死!!!”

他周身神光轰然爆发,四品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搅动风云!座下龙鳞马长嘶,蹄下山岳虚影凝实。

“血咒!助我!全军结‘不动岳阵’,防御地裂!本将要亲自斩了此寮!”岳镇山怒吼着,就要不顾一切地亲自冲阵。

血咒法师脸色变幻,最终一咬牙,白骨法杖挥舞,开始吟唱冗长晦涩的咒文,一层层暗红色的血光弥漫开来,试图加固军阵,稳定地裂边缘。

然而,就在岳镇山气势攀升到顶点,准备发起决死冲锋的刹那——

砺石台上,岩砾看着对方那暴怒却谨慎地先结阵防御的姿态,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想要的,是能让他体内那团新生的乌金色火焰彻底燃烧起来的“柴薪”。

眼前这些,似乎……还不够旺。

他摇了摇头,似乎放弃了继续等待。

然后,他朝着岳镇山军阵的方向,伸出了左手。

不是虚按,不是握拳。

而是食指伸出,对着那重新集结、笼罩在血色光芒与淡金光晕中的三千多镇岳卫残军,以及军阵前方的岳镇山和血咒法师,轻轻……

向下一划。

动作随意,如同顽童用树枝划过沙地。

但就在他指尖划落的瞬间——

轰!轰轰轰轰——!

以那道巨大的地裂为核心,方圆三里之内,整片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碎、翻转!

无数道或宽或窄、或深或浅的次级裂缝,毫无规律地疯狂绽开!地面剧烈起伏、塌陷、隆起!有的地方突然升起尖锐如林的石笋,将阵型中的甲士贯穿;有的地方塌陷成流沙般的陷阱,将试图结阵的士兵吞没;更有狂暴的地气如同喷泉般从裂缝中冲天而起,带着灼热的气息和粉碎一切的力量!

这不再是单一的地裂攻击。

而是……这片区域的大地,在岩砾一念之下,彻底“暴怒”了!它化作了最狂暴、最无情的杀手,从每一个角度,以每一种方式,绞杀着其上的一切生灵!

岳镇山结成的“不动岳阵”血光与金光,在这等天地之威面前,脆弱得如同蛋壳,瞬间被撕得粉碎!残存的镇岳卫在这片疯狂的大地上绝望地挣扎、惨叫,成片成片地消失在地缝、石刺、地气喷泉之中。

血咒法师的咒文被强行打断,反噬之下喷出一口黑血,踉跄后退,看向砺石城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再无丝毫战意,转身就欲逃遁。

岳镇山目眦欲裂,疯狂挥舞重剑,劈碎一道道袭来的石刺与地气,护着自身与龙鳞马,但在如此狂暴无差别的地貌攻击下,亦显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他心中最后的骄傲与愤怒,都被这绝对的力量差距碾成了冰冷的恐惧。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由大地亲自执行的……埋葬。

当大地的怒吼渐渐平息,烟尘缓缓散去。

城外五里范围内,地形已彻底改变。沟壑纵横,石林丛生,满目疮痍。

五千镇岳卫,连同开山将,已然不见踪影。只有零星破碎的甲胄碎片和兵器,散落在狰狞的裂缝边缘或石刺尖端,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惨烈的“屠杀”。

唯有岳镇山,凭借强悍的个人实力与坐骑神异,浑身浴血,甲胄破碎,勉强立在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土丘上,手中的金色重剑光芒黯淡,不住喘息,望向砺石城的眼神,只剩下无边的骇然与死寂。

血咒法师,不知所踪,或许已葬身某道地缝。

岩砾收回了手,仿佛只是随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看了一眼远处土丘上那狼狈不堪、气息萎靡的岳镇山,似乎连补上一击的兴趣都欠奉。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更遥远的东方,那郡城所在的方向。

“下次,”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依旧,却如同最终的宣判,烙印在岳镇山濒临崩溃的神魂深处,“让那郡神自己来。”

“或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去找他。”

说完,他不再理会城外那幸存的败军之将,转身,缓步走下了砺石台。

残阳如血,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映在身后那片如同经历神魔之战般的大地上,也映在岳镇山灰败绝望的眼瞳之中。

砺石城头,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的、带着哭腔的欢呼!

老吴头老泪纵横,石军们激动地挥舞着石镐,又跳又叫。

他们赢了。

不,是岩砾大人赢了。

以一人之力,葬五千神军。

此战之后,砺石城之名,与岩砾之威,必将如这满目疮痍的大地裂痕,深深烙印在这片神朝疆域之上,再难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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