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永宁坊暗影（1/2）

巡天司的指令来得突然，却正合罗一行人之意。他们迅速离开瀚海书院，搭乘一辆由温顺灵兽牵引的公共车驾，赶往城西永宁坊。

天下城实行严格的坊市制度，永宁坊属于中下层居民与小型手工业者混居的区域。与内城的井然有序、大道通衢不同，这里的街道明显狭窄了许多，两旁是密集的、有些年头的砖木结构房屋，晾晒的衣物像彩旗般挂在窗外，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气、煤烟味和各种手工业材料混杂的气息。虽已入夜，坊间依然人来人往，显得更有烟火气，但也更容易藏污纳垢。

按照令牌上传来的简易地图指引，他们来到了一条名为“墨染巷”的死胡同深处。巷子阴暗潮湿，尽头是一间挂着“陈氏纸扎铺”招牌的破旧店铺，门板紧闭，缝隙里透不出丝毫光亮。

“是这里？”叶小夜抽了抽鼻子，压低声音，“有股淡淡的……腐朽和香火混合的怪味。”

罗点了点头，他强大的精神力能隐约感知到，店铺内部萦绕着一丝极其隐晦、与虚空使徒身上类似的扭曲气息，但更加微弱，仿佛被什么东西刻意掩盖了。

他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对晴风使了个眼色。晴风会意，身影如同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贴近店铺侧面的一扇气窗，指尖凝聚一丝微风，探入窗缝感知内部情况。

片刻后，她回到众人身边，低语：“店内无人，但有刚熄灭不久的凝神香气息。后院有微弱灵力波动，似有密室。”

看来人刚离开不久，或者就藏在密室之中。

“直接进去。”罗做出决定。既然巡天司让他们来查，必然已掌握了一定证据，无需过多顾忌。

叶小夜上前，狼爪闪过寒光，轻易地切断了门后的木栓。五人鱼贯而入。

店铺内部空间不大，堆满了各种纸人、纸马、金元宝等丧葬用品，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色彩鲜艳的纸扎品显得有几分诡异。空气中那股混合了纸张、浆糊和特殊香料的怪味更加浓郁。

罗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柜台后方一幅悬挂着的、描绘着模糊山水意境的黑白画上。那幅画的灵力波动最为异常。

他走上前，伸手触碰画轴，体内灵力微微运转。画轴轻微一震，表面的山水图案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的阶梯入口。一股更加明显的、带着腐朽和虚空侵蚀气息的冷风从入口涌出。

“果然有密室。”

依旧是罗打头，众人小心地沿着阶梯向下。阶梯不长，尽头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几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墙壁上涂抹着暗红色的、扭曲的符号，与他们在蛇影城祭坛和那本无名帛书上看到的风格类似，充满了亵渎与疯狂的气息。地面中央，绘制着一个简陋的法阵，阵眼处摆放着几件物品：一个缺口的、沾染着暗褐色污渍的陶碗，几根缠绕在一起的、不知名生物的黑色毛发，以及一小撮灰白色的、仿佛被烧焦的骨灰。

法阵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尚未完成的、形态怪异的黑色小雕像，雕像的面部都被刻意塑造成一个模糊的、只有一个巨大眼眶的轮廓。

“是某种献祭或沟通仪式……规模不大，但很邪门。”叶小夜用爪子拨弄了一下那些黑色毛发，厌恶地甩了甩手。

云霄梦仔细检查着墙壁上的符号，脸色凝重：“这些符号的含义……指向‘奉献’、‘寂灭’与‘迎接’。他们在向某个存在奉献某种东西，以换取‘虚无’的降临。这符合‘归寂教派’的教义。”

就在这时，晴风在角落的阴影里，发现了一本被匆忙遗落的、以普通纸张订成的薄册子。她捡起来，递给罗。

册子里面是用大陆通用语写的一些零散记录，字迹潦草，像是日记或账本：

· “三月初七，收‘暗尘’三钱，用于‘净坛’……”

· “四月初一，上使降临，赐下‘圣印’，感念虚无恩典……”

· “四月十五，需童男童女心头血三滴……难以筹措，恐误圣期……”

· “五月初九，目标锁定永宁坊井水……待‘寂灭之种’送达……”

记录虽短，却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信息！这个窝点不仅在举行邪恶仪式，还在策划着针对平民的行动——“寂灭之种”投入水井？他们想污染整个永宁坊的水源！

“必须阻止他们！‘寂灭之种’可能已经在运送途中，或者就在这城里某个地方！”霖依焦急道。

罗面色沉凝，立刻通过客卿令牌，将发现的情况，尤其是“寂灭之种”和可能的目标“永宁坊水井”，紧急传回巡天司。

信息刚发出不到片刻，令牌再次震动，传来新的指令：

“确认情报。‘寂灭之种’为高浓度虚空侵蚀物，危害极大。据内线消息，运送者将于半刻钟后，在‘废弃风车磨坊’与接应者交接。立即前往拦截，必要时，格杀勿论。——墨渊”

指令清晰而冷酷，带着巡天司一贯的铁血作风。

“废弃风车磨坊……在永宁坊西边的河边。”罗迅速回忆地图，“时间紧迫，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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