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对(1/2)
时家,议事堂。
沉重的檀木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与喧嚣。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符灯散发着清冷的光晕,映照出端坐在上首的几道身影。
家主时天雄居于主位,两侧分别坐着大长老时永丰和三位实权长老。无形的威压弥漫在空气中,让原本就空旷的大堂更显肃穆逼人。这是时墨白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正式地面对这个家族的最高权力核心。
他垂首立于堂中,姿态恭敬,脊背却挺得笔直。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消耗仍在,但胸中那口因反抗而生的气,支撑着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怯懦。
“墨白。”时天雄率先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今日之事,你做何解释?”
没有迂回,直接切入核心。所有长老的目光都聚焦在时墨白身上,如同数道探照灯,试图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所有的秘密。
时墨白早已打好腹稿,他抬起头,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属于少年人的、混合着后怕与激动的神情:
“回父亲,各位长老。孩儿……孩儿也不知具体缘由。”他语速放缓,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自那日重伤醒来,脑中便时常浮现一些奇怪的……图案和文字,与藏书馆中某些古籍残卷上的记载隐隐对应。孩儿心有所感,便尝试着……依样绘制。”
“胡说八道!”大长老时永丰,一个面容枯瘦、眼神锐利的老者,猛地一拍扶手,厉声道,“无法感符,便是无根之萍,如何能绘制符卡?更遑论驱动!那黑铁岩桩的威力,绝非儿戏!你莫不是得了什么邪魔外道的传承,或是被何人夺舍?!”
夺舍二字一出,堂内气氛骤然紧绷!几名长老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凌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时墨白的灵魂。
时墨白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指控。他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委屈,急忙辩解:“大长老明鉴!孩儿绝无此心!那些图案文字虽陌生,却给人一种……浩然正大之感,绝非邪异。至于驱动……”他顿了顿,露出思索之色,“孩儿并未像典籍中记载那般感应灵力,只是……只是绘制时,全神贯注于那些‘笔画’的走向与连接,心中观想其意,完成后,便感觉它与我有了一丝联系,心念一动,即可激发。”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过程(专注观想),假的是根源(重伤得来的灵感)。他将无法感符却能使符的矛盾,巧妙地引向了一种未知的、迥异于传统道路的“使用方法”上。
“观想其意?心念驱动?”一位主管家族典籍的三长老若有所思,他捻着胡须,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古籍中确有记载,上古时期,有大能者不修符种,直指本源,以神御符……但那只是传说,早已失传……”
这话让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传说?失传?如果时墨白真的机缘巧合下触碰到了某种上古遗泽,那对时家而言,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这不再是简单的个人实力问题,而是可能关乎家族未来的重大机遇!
时天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抬手制止了还想质问的大长老,沉声道:“你说你是依古籍残卷绘制,是哪几卷?可能复现?”
时墨白心中早有准备,他报出了几个藏书馆内存放的、最为晦涩难懂、几乎无人问津的残破古籍名称,这些书原主确实翻看过,因其无法理解而弃之如敝履。
“孩儿只是心有所感,胡乱尝试,成功纯属侥幸。若要立刻复现……恐怕难以做到。”他低下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他必须表现出价值,却又不能表现得可以随意量产,否则立刻就会变成被圈禁起来专门制符的工具。
果然,他这话让几位长老微微蹙眉,但眼中的怀疑却减轻了几分。若是能随意复现,反而显得不真实。这种偶然的、难以捉摸的“感悟”,才更像是一种罕见的机缘。
时天雄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时墨白身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缓缓开口,做出了决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