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相信任何人（2/2）

就在这时，里侧一个隔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走出来的人，让沈清澜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苏婉晴。

她比上次在化妆间仓促一见时更加憔悴，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眼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青黑，整个人像一枝失去水分、即将折断的花枝。她看到镜子里映出的沈清澜，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四目相对。

空气中仿佛有电流窜过。其他女士的说笑声似乎瞬间远去，整个空间只剩下她们两人，以及那种无声的、绝望的警示。

苏婉晴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目光却惊恐地瞥向门口方向。沈清澜立刻明白了——顾云深的人，或者陆允辰的人，可能就在外面。

就在沈清澜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仓皇逃离时，苏婉晴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踉跄着向前一步，几乎撞到沈清澜身上。在身体接触的瞬间，沈清澜感到一个冰冷坚硬的小物件，被迅速而笨拙地塞进了她虚握着的手心。

“他…他知道你堂弟…”苏婉晴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濒临崩溃的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音乐会…是…是考核…别信…别信任何人…”

话音未落，化妆间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位穿着得体套装、面容刻板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目光精准地锁定在苏婉晴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陆太太，您该回去了，先生会担心。”

苏婉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颤，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沈清澜一眼，跟着那个女人踉踉跄跄地离开。

化妆间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

沈清澜缓缓摊开手心。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枚极为小巧、造型奇特的银色U盘。冰冷的金属触感，与她掌心的温度几乎融为一体。

苏婉晴塞给她的。

而苏婉晴最后那句破碎的警告，如同冰锥，直刺心底——

“他都知道你堂弟”。

“音乐会…是考核”。

“别信任何人”。

沈清澜紧紧握住那枚U盘，冰冷的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种奇异的痛楚与清醒。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人，穿着墨绿色的战袍，面容苍白却眼神锐利如刀，那里面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再无半分迷茫。

考核？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

恰好此时，化妆间的门再次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陆允辰那依旧温和悦耳的声音：“清澜，你在里面吗？下半场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