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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冰冷的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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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恨意,如同一场无声的大雪,覆盖了她整个世界。

沈清澜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框的木质边缘,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陆允辰那句“游戏正式开始”却还在耳边回响,带着一种致命的、引诱人堕落的韵律。

游戏?

她的人生,她珍视的一切,在那些人眼里,原来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

早餐的长桌上,银质餐具反射着冰冷的光。

父亲沈兆安坐在主位,报纸挡住了他的脸,只有威严的声音透过纸张传来:“昨晚的事,我已经让人压下去了。这段时间,你安分些,别再出去丢人现眼。”

沈清澜握着牛奶杯的手指紧了紧,温热的液体几乎要漾出来。丢人现眼?在她刚刚目睹了那样不堪的真相之后?

姑母沈玉梅适时地递过来一片抹好黄油的面包,语气是惯常的、令人作呕的慈爱:“清澜,你爸爸也是为你好。看你脸色这么差,昨晚又没休息好吧?听姑母一句劝,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最要紧。我们做这些,还不全是……”

“为我好?”沈清澜抬起眼,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碎冰,骤然砸碎了这虚伪的平静。

沈玉梅递面包的手僵在半空。

沈兆安放下了报纸,皱起眉头:“清澜,注意你的态度。”

“态度?”沈清澜轻轻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只浮在苍白的唇边,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冷,“父亲,您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餐桌上空气瞬间凝固。

沈兆安的脸色沉了下去:“大清早的,提这个做什么!”

沈玉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清澜,你、你胡说什么!嫂子她是旧疾复发,医生……”

“是么?”沈清澜打断她,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牢牢钉在沈玉梅脸上,“可我怎么听说,母亲去世前那天下午,是姑母您,亲手端了一碗‘安神汤’给她?还陪她在花房里,说了好久的‘体己话’?”

“哐当——”沈玉梅手边的咖啡杯被她慌乱的手肘碰倒,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洁白的桌布上洇开,像一块丑陋的疤痕。她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沈清澜:“你……你听谁胡说八道的!你这是魔怔了!大哥,你看看她,她这病是真的越来越重了!”

沈兆安重重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哗啦作响:“沈清澜!你给我住口!立刻向你姑母道歉!”

道歉?

沈清澜缓缓站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扫过父亲震怒的脸,又落在姑母那张因惊惧和怨恨而扭曲的脸上。心底最后一点残存的、对亲情的奢望,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灰飞烟灭。

这令人窒息的牢笼,这披着亲情外衣的噬人泥沼。

“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牵连的决绝,“从今往后,我的事,不劳二位费心。”

她转身离开,裙摆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将身后的咆哮、质问、以及那摊污秽的咖啡渍,统统隔绝。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可这安静,是死寂的,是荒芜的。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微红,却异常冷静的自己。

指尖抚过冰凉的台面,最后,停留在那支许久未用的正红色口红上。旋开,浓郁的色彩暴露在空气中,带着某种不详又秾丽的气息。

她微微抬眼,看向镜子,一点点,极其缓慢又坚定地将那抹烈色涂上唇瓣。膏体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安抚着她体内奔涌的恨意与绝望。

惨白的脸,乌黑的眼,烈烈的红唇。

镜中的人,陌生,艳丽,像一株即将开在坟墓旁的罂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她极慢地、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手机屏幕适时亮起,那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像魔鬼的邀约,也像唯一的救命绳索。

**【明晚八点,维也纳厅,我的私人音乐会。记得准时,我的……合伙人。】**

维也纳厅。

又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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