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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创作之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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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震惊和疑虑海啸般席卷而来,我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陆允辰适时地扶住了我的手臂,他的手掌温热,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这幅画……让你不舒服了?”他的语气带着关切,眼神却锐利地捕捉着我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只是带着些许触动和恍惚:“不……只是,她有点……像一个人。”

“像谁?”陆允辰追问,声音轻柔得像叹息。

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眼底适时地泛起一层水光,扮演着那个因思念母亲而脆弱的女儿:“像我……一位很久没见的故人。”

陆允辰深深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他扶着我的手臂没有松开,反而微微收紧。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能看清他镜片后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复杂难辨的情绪——那不是对一个联姻对象的审视,更像是一个收藏家,在评估一件即将到手的、独一无二的珍宝。

空气仿佛凝固了。寂静的密室里,只有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他那句“只对最特别的客人开放”言犹在耳。

所以,我现在在他眼里,是那个即将被放入这间“记忆殿堂”,成为一幅新的、“沉睡的缪斯”的……特别猎物吗?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于这间弥漫着松节油气味的华美囚笼里,开始无声地颠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心底一片冰冷。

这枚反击的棋子,似乎……落在了一个更危险的棋盘上。

他的指尖仍虚握着我的手臂,皮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不容忽视的温热,可我只觉得那温度像是透过冰层传来的,带着一种迟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暖意。空气里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愈发浓重,几乎凝成实体,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某种粘稠的液体。

“一位……很久没见的故人?”陆允辰重复着我的话,语调轻柔得像是在吟诵一句诗,可他镜片后的目光却锐利如解剖刀,试图剥离我言语外的所有伪装,“听起来,像是一个带着遗憾的故事。”

我垂下眼睫,让那片氤氲的水光更清晰地停留在我眼眶,适时地流露出一点点被戳中心事的脆弱,声音也放得更轻、更飘忽:“……是啊,遗憾。总有些遗憾,是来不及弥补的。”

我的目光,状似无意地再次落回那幅画上。月白色的旗袍,温婉的眉眼,被精心描摹出的恬静笑意……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记忆最混乱、最疼痛的区域。母亲从未有过这样一件旗袍,也从未有过如此……空洞而完美的笑容。这不像一幅肖像,更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精致标本。

“这位故人,对你很重要?”他追问,语气依旧温和,扶着我的手臂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将我们之间那点暧昧又危险的距离维持得恰到好处。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眼底的水光欲落不落,扮演着一个因思念而恍惚,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而心生触动的小女子。“很重要。”我轻轻吸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鼻音,“她是我……生命里最初的光。只是,那光熄灭得太早了。”

这是实话,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递到他面前。

陆允辰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似乎平息了些,沉淀为一种更幽暗、更难以捉摸的专注。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臂,指尖却像是不经意地,顺着我的小臂外侧轻轻滑下,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接触,却带着品鉴般的意味。

那触感让我背脊窜过一道寒意。

他转向那幅画,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口吻说:“‘维纳斯’,这是我为她取的名字。她是我早期一个……非常重要的灵感源泉。可惜,真正的美总是易逝的,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在我的记忆里永恒沉睡。”

维纳斯……沉睡的缪斯……

所以,这满墙的“维纳斯”,这些被珍藏于此的画像,果然都是他曾“收藏”过,而后又“逝去”的灵感来源?我母亲,也曾是他“收藏”名单上的一员?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了我。父亲、姑母,他们处心积虑将我推向这个拥有“记忆殿堂”的男人,是否早就知道这其中的关联?他们是想将我,也变成一个“沉睡的缪斯”,一幅被永远定格在这密室墙上的画,以便彻底抹去我的存在,侵吞母亲留给我的那一切?

“永恒沉睡……”我低声咀嚼着这个词,目光扫过墙上其他那些面容各异,却同样带着被规训过的恬静神情的女子画像,“能被陆先生这样铭记,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符合“联姻对象”身份的感伤与羡慕,仿佛真的被这深情的假象所迷惑。

陆允辰侧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那里面审视的意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混合着探究与一丝隐秘兴奋的神色。“美值得被铭记,但真正的美,往往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破碎感。那种即将碎裂的瞬间,最是动人心魄。”

他的话语像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破碎感?他是在说我此刻强装的脆弱,触动了他那套诡异的审美?

“就像精致的瓷器,”他抬手,虚虚地指向画框,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完好无损时,人人赞叹。但只有懂得的人,才会迷恋上那道细微的、独一无二的裂纹。”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像在欣赏一件等待开片的汝窑。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空无一物,却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留在旧照片上的最后一点温度。那是我仅有的铠甲,也是我最深的软肋。他们以为将我逼入绝境,就能让我变成一件合格的、等待被“收藏”的展品。

可他们忘了,被逼到绝境的猎物,也会学会在陷阱里布下自己的夹子。

“听起来,陆先生很懂得欣赏……这种独特的美。”我微微偏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这是一个示弱的姿态,眼神却带着一点被勾起兴趣的好奇,望进他眼底,“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亲眼见证您是如何捕捉、定格下这种……‘破碎的瞬间’的?”

这是一步险棋。主动接近危险的源头,将自己送到猎人的枪口下。

陆允辰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温暖的笑,更像是一个收藏家终于看到了心仪猎物主动走进展示柜的满意。

“当然。”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诱哄般的磁性,“我的画室就在隔壁,那里有更多……‘半成品’。或许,你能给我一些新的灵感。”

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无可挑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浓烈的松节油气味几乎让我窒息。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用细微的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踏出这间“记忆殿堂”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身后,是母亲那双被陌生笔触描绘出的、宁静到诡异的眼睛的注视;身前,是陆允辰那看似宽阔,却仿佛通向另一个未知囚笼的背影。

这枚棋子已经落下,棋盘却比想象中更为幽深诡谲。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站在了他的画室门口,准备亲眼看看,这个以“收藏”为名的男人,究竟为他的“维纳斯”们,准备了怎样的结局。

他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良好的门,一股更浓郁、更复杂的颜料与溶剂气味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我的创作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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