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醋意暗涌(1/2)
苏知衍离京那日,天色刚蒙蒙亮。祁星黎破例没有早朝,亲自送他到宫门处。
晨雾尚未散尽,宫墙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苏知衍一身简装,只带了几名亲卫,行礼简单得不像个侍郎该有的排场。祁星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是欣赏又是心疼。
“带这么多人做什么。”苏知衍见她皱眉,温声解释,“轻装简从,反而安全。”
祁星黎替他理了理披风的系带,指尖不经意触到他颈间的皮肤。苏知衍微微一顿,耳根又泛起熟悉的红晕。
“记得写信。”她压低声音,“我会想你的。”
“臣遵旨。”苏知衍躬身,抬起头时,眼中那份克制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陛下也要保重。”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像是要将这模样刻进心里。祁星黎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下:“快走吧,再不走天就大亮了。”
苏知衍这才翻身上马,一行人缓缓驶出宫门。祁星黎站在宫墙下,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心里忽然空了一块。
紫芙在一旁轻声提醒:“陛下,该回去了。今日肖侍郎约了您商议漕运改良的细则,易侍郎也说想请教西北兵防图的几个细节。”
祁星黎回过神,苦笑一声。她知道,那几位这是要“各显神通”了。
果然,回到御书房不过半个时辰,肖简臣便捧着厚厚的卷宗来了。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玉带,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清俊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陛下。”他行礼的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臣整理了近十年漕运的各项数据,发现了几处可以优化的地方。”
祁星黎让他坐下说话。肖简臣却不坐,而是走到她身侧,将卷宗摊开在案上,俯身指点:“您看这里,从江南到京城的漕粮运输,每年在这个时节都会因为河道水位问题延误。臣建议……”
他说得认真,身子却在不经意间靠近。祁星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那味道清冽干净,和他这个人一样。
“简臣。”她忽然开口打断他。
肖简臣一怔:“陛下?”
“你今日熏的什么香?”祁星黎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倒是好闻。”
肖简臣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他站直身子,稍稍退开半步:“是、是臣自己配的松墨香,陛下若喜欢,臣可以……”
“不用了。”祁星黎笑了笑,“你继续说漕运的事。”
肖简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重新专注到政务上。但他的手指在卷宗上划过时,祁星黎注意到那指尖微微发颤。
她心里暗叹。这些人啊,一个个的,明明吃醋,却偏要端着。
午膳时分,易彦旻果然来了。他没让人通报,直接拎着食盒闯进御书房,动静大得让门口的小太监差点没拦住。
“陛下!”他声音洪亮,带着武将特有的爽朗,“臣今日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西北特色菜,您尝尝!”
祁星黎挑眉:“你还会下厨呢?”
“那是自然!”易彦旻将食盒一层层打开,里面果然摆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军中的时候,兄弟们想吃口好的,都是我动手。这道烤羊排,用的是西北特有的香料腌制,您尝尝。”
他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直接递到祁星黎嘴边。那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祁星黎看着那块油光发亮的羊排,又看看易彦旻那双眼睛,终究还是张口接了。羊肉烤得外焦里嫩,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确实好吃。
“怎么样?”易彦旻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她脸侧。
“不错。”祁星黎实话实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易彦旻咧嘴笑了,那笑容灿烂得晃眼。他又夹起一块:“那陛下再尝尝这个,这叫……”
“行了。”祁星黎抬手挡住,“我自己来。你也坐下一起吃。”
易彦旻这才在对面坐下,但那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她。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她吃,时不时说几句以前的趣事,声音里满是蓬勃的生气。
祁星黎被他逗笑了几次,御书房里难得有了轻松的气氛。可她知道,易彦旻这副爽朗的样子下,藏着的心思不比肖简臣少。
果然,饭后易彦旻收拾食盒时,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陛下,苏侍郎这一去,得多久才回来?”
祁星黎正在漱口,闻言顿了顿:“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怎么?”
“没什么。”易彦旻拎起食盒,笑容依旧灿烂,“就是想着,这段时间臣可以多来陪陪陛下。毕竟……”他眨眨眼,“陛下身边总不能只有肖侍郎那样的书呆子陪着。”
祁星黎失笑:“简臣听到你这么说他,非得跟你理论不可。”
“那臣等着。”易彦旻行了个礼,大步流星地走了。那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
紫芙进来收拾时,忍不住小声说:“易侍郎今日可真高兴。”
祁星黎摇摇头:“他那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太了解这些人了,一个个的都憋着劲儿,想在她面前表现。
下午付乐云果然也来了。他和肖简臣、易彦旻都不同,既不谈政务,也不献殷勤,只是抱着琴来,说要为陛下弹奏一曲新谱的曲子。
付乐云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生得一副好相貌,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情。
“陛下。”他坐在琴案后,指尖轻抚琴弦,“这首曲子叫《春江映月》,是臣近来有感而作。”
祁星黎靠在软榻上,示意他弹来听听。
琴声响起,清越婉转,如流水潺潺。付乐云的琴艺确实高超,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整首曲子缠绵悱恻,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愁绪。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付乐云抬起头,那双桃花眼望向祁星黎,声音轻柔:“陛下觉得如何?”
“好听。”祁星黎实话实说,“只是这曲子……似乎有些哀伤?”
付乐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臣只是想到,春江月夜虽美,却总有阴晴圆缺。就像……”他顿了顿,“就像人生聚散,总无常。”
祁星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又是一叹。这小家伙,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乐云。”她温声开口,“你过来。”
付乐云起身走到她面前,祁星黎示意他坐下。她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弟弟。
“你还年轻呢。”祁星黎笑了,“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琴弹得好,画也画得好,朕很喜欢。至于其他……”她顿了顿,“该你的,总会是你的。”
付乐云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忽然握住祁星黎的手,语气急切:“那陛下……陛下今晚可要听臣弹琴?”
祁星黎看着他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终究还是心软了:“好。今晚你来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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