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无奈（1/2）
很快到了夏季，天气渐渐变得炎热，柏油路面被日头晒得发黏，空气里浮动着蝉鸣的前奏，地里的庄稼也到了播种的时节，田埂上偶尔能瞥见农人弯腰劳作的身影，汗水坠在草帽边缘，砸进松软的泥土里。池念安上次官宣常驻综艺后，粉丝们在超话里天天“催更”，从节目路透问到嘉宾阵容，连她可能会穿的穿搭都猜了个遍，只盼着能早点在屏幕上看到她。今天上午，池念安准时来到《99号报社》节目组现场，这是一档全新的烧脑推理综艺，不同于常见的密室逃脱，它将推理线嵌在“城市异闻档案”的背景里，每个案件都关联着老城区的旧故事，中间还穿插着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体力任务——有时是在废弃工厂里寻找隐藏的线索卡片，有时是模拟“追踪嫌疑人”的短距离奔袭，既考验逻辑思维，又很费体力。
彩排时，第一个案件主题是“老钟表厂的时间谜案”，池念安抽到的角色是钟表厂退休老匠人的孙女，需要带着爷爷留下的一本残缺日记，和其他嘉宾一起还原三十年前厂长“失踪”的真相。她穿着浅卡其色的工装裤和白色短袖，头发简单扎成低马尾，额前碎发被现场的风扇吹得轻轻晃动。一开始梳理时间线时，她安静地坐在长桌旁，指尖捏着一支铅笔，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下每个人物的关系和关键时间点，偶尔抬头补充一句：“根据日记里写的，爷爷每个周三下午都会去厂长办公室修钟，失踪那天刚好是周三，但日记里这一页的结尾被撕掉了。”当嘉宾们为“厂长是否是自愿离开”争论不休时，她突然指着白板上的老照片：“你们看厂长办公桌的抽屉，这里露出了半截火车票，日期就是失踪第二天，而爷爷日记里夹着一张同一车次的退票，说明爷爷本来要和他一起走，但最后没去。”
到了体力环节，任务是在二十分钟内，从工厂仓库堆积如山的旧钟表零件里找出刻有“1993.6.12”字样的三个齿轮。仓库里闷热得像蒸笼，灰尘在光束里浮动，零件堆得比人还高。池念安没犹豫，挽起袖子就钻进零件堆，指尖被金属零件硌得发疼，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领。她一边翻找一边和旁边的嘉宾分工：“你负责左边的木箱，我找中间的铁架，咱们按年份分类翻，效率能高些。”好不容易在一个生锈的闹钟里找到第一个齿轮时，她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腰，喘着气笑了笑：“还好这个藏得不算深。”等找到第三个齿轮时，距离结束只剩两分钟，她小跑着把齿轮交给裁判，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头发也黏糊糊地贴在颈后。
正式开录比彩排更紧张，尤其是推理到关键节点时，导演突然加了“突发线索”——一段模糊的录音，里面有钟表齿轮转动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对话。池念安立刻竖起耳朵，反复听了三遍后，指着录音进度条说：“从1分15秒到1分20秒，齿轮声变慢了，说明当时有人在调钟，而对话里提到的‘西街老槐树’，日记里也提过，爷爷说那是他和厂长年轻时经常去下棋的地方。”顺着这个线索，嘉宾们果然在道具组还原的“西街老槐树”下，找到了藏在树洞里的厂长亲笔信，案件终于水落石出。
到了下午三点多，第一天的录制才算结束。池念安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休息区，一屁股坐在折叠椅上，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直想：体力环节是真累，比录生活类综艺累多了，难怪之前听其他嘉宾说，录完一期得缓好几天。她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指尖都是热的。舒梦早就守在旁边，见她这副模样，立马从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还递上一张干净的纸巾：“念安姐，快擦擦汗，喝点水补充补充水分，刚问过导演，明天上午的体力环节能稍微轻松点，是模拟破译密码锁，不用怎么跑。”
池念安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看向舒梦：“今天拍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的？我感觉有些镜头里，我思考的时候表情是不是太严肃了？”舒梦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实话实说：“状态很好呀，导演刚才还夸你呢，说你逻辑清晰，而且很自然，没有刻意凹人设。不过确实有时候看着你挺累的，尤其是翻零件的时候，我都替你着急，生怕你中暑。”池念安听后，露出一侧梨涡，嘴角微微上扬：“综艺需要嘛，既然是推理加体力，肯定得投入进去，不然观众看着也没代入感，我还好，歇会儿就缓过来了。”歇了大概十分钟，池念安感觉腿不那么酸了，便起身将空杯子放回原处，和舒梦一起走出录制场地，坐上车回集团。车子行驶在柏油路上，窗外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吹进来，池念安靠在座椅上，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眼皮有点发沉，没一会儿就眯了过去。等她醒来时，车子已经到了集团楼下，她揉了揉眼睛，下车时才发现腿部还是有些酸疼，索性不想再出去找餐厅，便和舒梦说：“今天就在集团餐厅吃晚饭吧，简单吃点，回去还能早点休息。”
集团餐厅的晚餐很清淡，池念安点了一份蔬菜沙拉和一碗小米粥，慢慢吃着，没什么胃口。吃过晚饭后，她本想直接回休息室，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微信就响了，是舒梦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白色的小巧盒子，上面印着“便携腿部按摩仪”的字样，配文：“念安姐，江橙望先生刚才让快递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缓解腿部酸痛的，我现在在楼下取，一会给你送上去。”池念安看着照片，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指尖快速回复：“好的，谢谢你，舒梦。”
回到房间，池念安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敷在脸上，驱散了些许疲惫。她换上舒适的真丝睡衣，刚坐在床边，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进来吧。”池念安喊道。舒梦推开门，手里拿着那个白色的盒子：“念安姐，按摩仪给你送来了，江先生还说，要是不会用，随时可以问他。”池念安接过盒子，笑着对舒梦说：“麻烦你跑一趟了，今天也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舒梦摆了摆手：“不辛苦，那念安姐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等舒梦走后，池念安关上门，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按摩仪是浅灰色的，设计得很轻便，还附带了说明书。池念安按照说明书，熟练地将按摩仪绑在大腿上，按下开关，一阵轻柔的震动传来，带着微微的热敷效果，酸痛的腿部瞬间舒服了不少。她靠在床头，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惬意，拿出手机给江橙望发了条消息：“按摩仪收到了，很好用，谢谢你，刚好缓解了今天录综艺累的腿疼。”没过多久，江橙望就回复了：“好用就行，知道你录体力环节辛苦，特意选了个轻便的，别用太久，按摩十分钟就够了，早点休息。”两人又聊了几句，从综艺聊到最近吃的美食，江橙望还说等她录完这一期，带她去吃一家新开的私房菜，池念安笑着答应了。互发晚安后，池念安关上手机，卸下按摩仪，躺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连梦里都是轻柔的震动和江橙望温和的声音。
自从叶瑾希身兼平台顶流网红博主和集团管培组经理两职后，生活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键”，白天要处理集团的团队管理事务，晚上还要剪视频、回复粉丝留言，连轴转成了常态。可比工作更让她头疼的，是母亲顾浠那边的亲戚。不知是谁把她“当经理、能安排工作”“做网红赚大钱、能带着起号”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平时不怎么联系的远房亲戚，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频繁跑到家里来“拜访”。
有次周末她难得回家，刚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三个陌生的中年男女，是顾浠的表兄一家。表兄搓着手，笑得有些谄媚：“瑾希啊，听说你现在在集团当经理，手底下管着不少人？你看我家儿子刚毕业，找不到好工作，能不能在你那儿安排个职位？不用太高，助理就行，工资也不用多，够他糊口就行。”叶瑾希当时正在换鞋，闻言动作一顿，耐着性子解释：“表舅，集团招人有正规流程，得笔试面试，我不能搞特殊化，而且我管的是内容团队，需要的是有剪辑、策划经验的人，表弟学的是机械工程，专业不对口呀。”可表兄根本不听，还拉着顾浠的手抱怨：“姐，你看瑾希现在出息了，就不认亲戚了？都是一家人，帮衬一把怎么了？”还有更离谱的，上周二，一个远房表姐直接带着手机跑到她公司楼下，拦住她就说：“瑾希，我看你做网红那么轻松，拍点日常就能火，你帮我起个号呗，教我怎么拍视频、怎么涨粉，等我火了，肯定忘不了你。”叶瑾希当时赶着去开研讨会，只能说：“表姐，做博主不轻松，需要花很多时间研究内容，而且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我没法直接帮你起号，你可以先看看平台的教程，找准自己的定位。”可表姐不依不饶，跟着她走了一路，嘴里还念叨：“我知道你是不想带我，怕我抢你生意，都是亲戚，至于吗？”
一来二去，叶瑾希实在招架不住，只能尽量不回家，偶尔回去也是选在深夜，第二天一早就走。顾浠和叶父也理解她，每次亲戚来敲门，要么说她在外地出差，要么说她在公司加班，帮她挡了不少麻烦。顾浠还私下给她发消息：“瑾希，你要是累了就去外面住几天，亲戚这边我们帮你挡着，别委屈了自己。”叶瑾希看着消息，心里又暖又无奈，只能回复：“妈，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天上午，叶瑾希去邻市的一个复古市集拍素材——她的主账号“抹茶卿卿”要做一期“夏日复古好物分享”，市集里的老相机、旧布料、手工饰品都是很好的拍摄对象。她穿着浅色的棉布长裙，戴着一顶草编帽，在市集里穿梭，时不时停下来和摊主聊天，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拍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小雨，她只好躲在一家旧书店的屋檐下，看着雨丝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韵味，赶紧拿起相机拍下这一幕。等雨停时，已经快中午了，她匆匆吃了份简餐，就开车回了集团。
回到集团，叶瑾希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走到里面的休息室——那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放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衣柜，是她专门用来午休的地方。她脱掉高跟鞋，躺在柔软的床上，疲惫感瞬间袭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连手机闹钟都没听见。直到下午三点多，她才自然醒，揉了揉眼睛，走到外面的办公椅上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一些小事——回复团队成员的工作邮件、审核新博主的脚本大纲、和平台对接下周的推广计划。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年轻的员工探进头来，语气有些为难：“叶经理，外面有一位自称是您母亲那边的亲戚，姓顾，说找您有急事，非要进来见您，拦都拦不住。”叶瑾希停下敲键盘的手，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来让她安排工作或者帮着起号的。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开口道：“让他赶紧离开，就说我在开会，没时间见他。他要是赖着不走，就直接找安保部的人来处理，或者报警，不用给我面子。”员工听后，连忙点头：“好的，叶经理，我这就去办。”
员工走后，叶瑾希靠在椅背上，单手按揉着太阳穴，心里烦躁得很。她知道亲戚们觉得她“有本事了”，就该帮衬家里人，可他们根本不明白，她今天的成绩是靠多少个熬夜剪视频、多少个跑现场拍素材换来的，集团的职位更是凭实力争取来的，不是用来“走后门”的工具。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凉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没过十五分钟，员工又敲门进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叶经理，那位顾先生走了，就是走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您冷血自私，忘本，还说叶家没良心，攀高枝了就不认穷亲戚……”叶瑾希听完，心里更堵了，却也懒得计较，只是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再叫你。”员工走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光。叶瑾希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顾卿遥发来的消息：“姐，我听说刚才有个讨厌的亲戚去找你了？别生气呀，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烦心，他们就是嫉妒你厉害，才故意说难听的话。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给你顺顺气～”后面还跟着一个吐舌头的可爱表情包，还有一张她自己做的小蛋糕照片，配文：“我今天亲手做的芒果慕斯，留了一大块给你！”叶瑾希看着顾卿遥发来的消息和表情包，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弧线，心里的烦躁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回复道：“知道啦，小机灵鬼，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烦。晚上想吃什么？我来请你。”顾卿遥秒回：“我想吃上次那家的火锅！不过……姐，你晚上能不能来接我呀？我今天没开车，而且外面好像要下雨了～”后面跟着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猫表情包。叶瑾希失笑，回复：“好，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接你。”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叶瑾希加快速度处理完剩下的工作，将手机放进包里，起身离开办公室。从集团出来，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往顾卿遥公司的方向驶去。雨丝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她打开雨刮器，看着雨刮器来回摆动，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将车停在顾卿遥公司门口时，雨已经小了很多。叶瑾希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刷了会儿短视频，没过五分钟，就看见顾卿遥蹦蹦跳跳地从写字楼里跑出来，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袖和白色的短裙，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像个小太阳。顾卿遥一眼就看见了叶瑾希的车，小跑了几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还不忘抱怨：“姐，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几分钟了！”叶瑾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刚处理完工作，这不是马上就来了吗？想吃火锅是吧？那我们现在就去。”
姐妹俩商量好晚饭去吃上次那家很火的川味火锅，便开车往火锅店的方向驶去。路上，顾卿遥叽叽喳喳地和叶瑾希分享着今天在公司的趣事——同事做的咖啡太苦，被大家吐槽了一下午；领导夸她做的方案很有创意，给她涨了绩效；甚至还有楼下奶茶店新出的杨枝甘露很好喝。叶瑾希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偶尔应和两句，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到了火锅店，姐妹俩停好车，走进店里。店里人很多，热气腾腾的，弥漫着火锅的香气。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个鸳鸯锅，还点了顾卿遥最爱的毛肚、鸭肠、虾滑和肥牛。等锅底烧开，顾卿遥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毛肚，放进红油锅里涮了涮，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姐，你也快尝尝。”叶瑾希笑着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清汤锅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过晚饭，顾卿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提议：“姐，我们去旁边的公园逛一逛吧，消化消化食，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叶瑾希点头同意：“好啊，正好我也想走走。”两人走出火锅店，晚风带着雨后的清凉吹过来，很舒服。公园里人不少，有散步的老人，有打闹的小孩，还有牵手散步的情侣。顾卿遥拉着叶瑾希的手，在公园里慢慢走着，聊起小时候的趣事——两人一起爬树摘果子，结果摔下来摔破了膝盖；一起偷偷藏在被子里看漫画，被妈妈发现后骂了一顿；一起攒零花钱买零食，分享着吃。
走着走着，顾卿遥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碰碰车场地：“姐，我们去玩碰碰车吧！我好久没玩了！”叶瑾希本想拒绝，说自己都这么大了，玩这个太幼稚，可看着顾卿遥期待的眼神，还是心软了：“好吧，就玩一次。”两人买了票，钻进碰碰车场地，各自选了一辆粉色的碰碰车。音乐响起，碰碰车开始启动，顾卿遥兴奋地踩着油门，到处撞别人的车，还不忘回头喊：“姐，快来撞我呀！”叶瑾希无奈地笑了笑，也踩着油门追了上去。场地里充满了两人的笑声和碰碰车碰撞的声音，那一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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