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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争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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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顾浠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出来,“你现在是高三!马上就要出成绩了,还想着玩?等成绩出来那天,我看你怎么交代!”顾卿遥缩了缩脖子,想开口说点软话,却听见顾浠接着说:“就你这样,等不到报志愿,我第一时间就把你送出国!”“凭什么?”顾卿遥一下子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叶瑾希想干嘛你都不管,凭什么就管我?”

“先把你的事解决了,再去管你姐!”顾浠的声音陡然拔高。“顾浠!”顾卿遥突然喊出她的名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你凭什么管我?到底谁才是你女儿?她能姓叶,凭什么我不能?”

“啪”的一声脆响,茶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顾浠的手还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顾卿遥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顾浠的声音嘶哑,“你不是我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顾卿遥猛地推开椅子,哭着冲了出去,沉重的关门声在楼道里回荡。顾浠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和檀香的味道缠在一起,弥漫在空气里。

叶瑾希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等了几分钟,轻轻推开门,顾卿遥的房间空无一人,书桌上的习题册还摊开着,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涂鸦。她拿起手机拨打顾卿遥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叶瑾希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跑。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熄灭。她先跑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老板娘摇着头说没看见穿校服的女孩;又往街心公园的方向跑,夜风掀起她的衣角,吹得眼睛发涩。路过纪恒越爷爷住的医院时,她下意识地往里瞥了一眼,看见纪恒越正站在住院部楼下,手里拿着个保温杯。他似乎也看见了她,刚想开口,叶瑾希已经转身跑远了。

跑到新恒中心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叶瑾希想进去躲躲,眼角的余光瞥见花坛边蹲着个身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极了顾卿遥。她立刻冲过去,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冰凉一片。“卿遥?”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是张陌生的脸,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你谁啊?”“对不起,认错人了。”叶瑾希连忙道歉,转身想继续找,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她费力地睁开被雨水模糊的眼睛,看见纪恒越站在面前,黑色的t恤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你眼瞎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怒气,却把手里的伞往她这边倾斜了大半,“看不懂下雨啊?”“不用你管,”叶瑾希想甩开他的手,力气却没他大,“我有我的事。”“再有什么事,也得先躲躲雨吧?”纪恒越的语气软了些,拉着她往新恒中心里走,“你看你都淋成什么样了。”

大厅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叶瑾希打了个寒颤。纪恒越从包里翻出包纸巾递给她,自己则靠在柱子上喘气。她刚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手机就响了,是顾浠打来的。“瑾希,”顾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先打个车回家吧,别管卿遥了,她那么大个人,丢不了。”“妈,我再找找,”叶瑾希看了眼窗外的雨势,“找到她我就带她回去,您放心。”挂了电话,纪恒越忽然开口:“你是出来找你妹妹?”叶瑾希没看他,用纸巾擦着湿透的书包带:“怎么?要陪我啊?”纪恒越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你想让我陪的话,尽管开口。”

叶瑾希抬头看向门口,雨势似乎小了些。她站起身:“不需要。”“你等等,”纪恒越立刻跟上来,“雨还没停呢。”叶瑾希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纪恒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早就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不是吗?”说完,她转身跑进了雨里。纪恒越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街角。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紧,过了很久才低声说:“可我只剩你了啊。”

叶瑾希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看见新建的公园时,脚步才慢了下来。公园里的长椅上,坐着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哭,不是顾卿遥是谁?“卿遥。”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顾卿遥猛地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看见是她,眼泪掉得更凶了,扑过来抱住她的腰:“姐,你怎么来了?”

“我听见你关门的声音了,”叶瑾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很柔,“而且你明天还要考试呢,总不能在这里待一晚上吧。”顾卿遥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不想回家,我怕爸妈再打我。”叶瑾希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点他们应该睡了,我带你从后门进去。”

顾卿遥只好点点头,跟着她往家走。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气,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快到小区门口时,顾卿遥忽然拉了拉叶瑾希的衣角:“姐,我今晚能跟你睡吗?”叶瑾希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不过你得保证,明天好好考试。”

回到家,叶瑾希把顾卿遥塞进被窝,自己则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顾卿遥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眉头却舒展了些。她坐在床边,看着妹妹的睡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其实她知道,顾卿遥一直觉得妈妈偏心,总觉得自己姓叶,而她姓顾,像是隔着一层什么。可这些话,她没法跟妈妈说,也没法跟顾卿遥说。

纪恒越回到家时,浑身都湿透了。他把湿衣服扔进洗衣机,径直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镜子被蒸汽蒙上了一层白雾,他伸手擦了擦,看见自己疲惫的脸。高考这几天,他每天考完试都要去医院给爷爷送饭,今天若不是碰巧看见叶瑾希在雨里乱跑,估计现在已经在医院陪护了。

他裹着浴袍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定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闹钟——最后一场考试是九点开始,得早点起来。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仿佛又看见了叶瑾希刚才决绝的背影,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鼻腔里全是沐浴露的清香,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纪恒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起小时候,叶瑾希总爱跟在他身后,喊他“恒越哥哥”;想起初中时,她把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分给他买游戏机;想起第一次模拟考后,她拿着不及格的数学卷子,红着眼圈问他能不能帮她补习。那些记忆像老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这么生分。纪恒越叹了口气,伸手关掉床头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或许,等高考结束,他该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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