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汇集ROM(1/2)
尸语者说我才是凶手
停尸间新送来的女尸突然抓住我手腕。 监控显示是我自言自语拖着尸体跳舞整晚。 资深法医冷笑:“又一个被亡灵缠上的疯子。” 女尸的解剖台上渐渐浮出暗痕: “凶手是…” 我颤抖着拿起手术刀,在自己腹部找到她丢失的肾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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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在这时候总是安静的,一种被抽空了生息的死寂。凌晨三点的法医中心地下层,连空气都凝成了淡蓝色的、带着福尔马林腥甜的固体。灯光惨白,照着一排排冰冷的不锈钢柜格,那些编号和名字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秩序。
我靠在停尸台边,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防护服渗进来,试图压住胃里一阵阵翻涌的酸涩。连轴转了三十六个小时,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块,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能听见睫毛粘连又撕开的细微声响。新来的实习生,总是要经过这一遭,用无数个这样的夜班来换取一个模糊的转正可能。角落里,一台老旧监控摄像头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无声闪烁,像一只永不阖上的眼。
电梯井道传来沉闷的嗡鸣,轱辘滚动声由远及近,刺穿了地下的静谧。门滑开,护工推着一辆担架车出来,轮子碾过光洁的水泥地,发出空旷的回响。
“新来的,编号734,女性,河边发现的,初步判断失足溺水。”护工的声音平板无波,递过交接单,“抓紧验。”
我点点头,接过单据,手指无意间触到纸张边缘,冰得微微一颤。担架车被固定在我身边的停尸台旁,护工转身离开,电梯门合拢,将所有的声响再次吞没。
白色的裹尸袋拉链横亘在那里,像一道沉默的判决。我深吸一口气,那股子甜腻的化学药剂味道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河水特有的腥浊气息钻入鼻腔。戴上手套,塑料薄膜紧绷在皮肤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我找到拉链头,缓缓向下拉动。
金属齿分离的嘶啦声在过分宽敞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袋口向下褪去,先露出的是湿透粘连的黑色长发,贴在一片毫无血色的额头上,然后是一张年轻的脸,泡得有些肿胀,但五官依稀能辨清秀。眼睛紧闭着,嘴唇泛着青紫。
无声无息。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转身去拿旁边的登记板和初步检查工具,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探针——
一只冰冷、湿滑、僵硬的手猛地从尸袋里探出,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触感无法形容,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硬蜡,带着河水底层的淤泥寒意,瞬间穿透手套,直直扎进我的骨头缝里。力量大得惊人,我的腕骨被捏得咯吱作响,剧痛炸开。
心脏骤停,然后发疯般狂跳,撞得胸腔生疼。血液轰的一声全部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我猛地抽气,喉咙里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放大,我只能死死盯着那只手,皮肤泡得发白起皱,指甲缝里塞着暗色的泥沙。
它抓着我不放。绝对的死寂里,只有我粗重、惊恐的喘息,和一种幻觉般的、来自眼前这具尸体的冰冷注视。
不知过了几秒,还是几个世纪,我猛地一甩——那股钳制竟突然消失了。我用力过猛,踉跄着向后跌去,后背重重撞在另一张停尸台上,震得上面一排器械叮当作响。
裹尸袋安静地摊开着,女尸的手垂在台边,指尖向下,滴着冰凉的水珠。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切只是我极度疲劳下产生的幻觉。但我手腕上那一圈深红的、正在逐渐转为青紫的捏痕,却触目惊心地存在着,隐隐作痛。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停尸间,几乎是摔进了监控室,语无伦次地对着保安大喊大叫。保安被我的样子吓到,调出了停尸间过去一小时的录像。
画面是黑白的,带着雪花噪点。屏幕里,我独自站在停尸台旁。然后,我开始……动作。先是低头对着那具女尸喃喃自语,声音记录不到,只能看到嘴唇翕动。接着,我伸出手,极其缓慢地、近乎温柔地将那具苍白僵硬的女尸从裹尸袋里抱了出来,搂在怀里。
接下来的画面让我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全身。监控里,我抱着那具直挺挺、耷拉着头颅的女尸,在空旷的停尸间中央,缓缓地、笨拙地、一圈又一圈地旋转。像是跳着一支蹩脚而诡异的华尔兹。我的脸在镜头下是一种茫然的空白,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无法理解的、僵硬的微笑。女尸软垂的脚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湿漉漉的、很快又蒸发掉的水痕。
一整夜。录像时间戳无情地跳动着。我就这样,抱着那具尸体,无声地、不知疲倦地、跳了整整一夜。
“疯了……”保安在一旁喃喃自语,脸色比我好不了多少。
第二天一早,这事就传到了老陈那里。陈法医在这行干了四十年,脸上每一道深壑似的皱纹里都像藏着无数不能言说的秘密。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没让我看座,只是用那双看透太多生死的浑浊眼睛上下扫了我一圈,然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冰冷的、极具穿透力的笑。
“亡灵缠上你了。”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手指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灰白的烟灰颤巍巍地悬着,“停尸房呆久了,总会有几个疯的。分不清死人活人,被那些玩意儿牵着鼻子走。你不是第一个。”
他把烟蒂摁灭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沉得让我膝盖一软。“小子,自求多福吧。或者,干脆给自己挑个喜欢的柜子?”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扎进我早已惶惶不安的神经。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连最权威的法医都下了诊断。那种被孤立、被钉在荒谬恐怖标签下的感觉,几乎要将我压垮。但我手腕上的淤青还在疼,监控里那个诡异的自己像梦魇一样循环播放。
不。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我把自己关进档案室,疯了一样调阅所有与那具女尸相关的记录和现场照片。溺水?失足?那些现场拍摄的照片被我一寸寸放大:河岸边的泥地、歪斜的灌木、被打捞起来时缠绕着水草的身体特写……不对,有哪里不对。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直觉在我胃里灼烧。
我猛地冲回解剖室。女尸已经被清洗干净,苍白地躺在不锈钢台面上,顶灯的光线冰冷地勾勒出她僵硬的轮廓。几个助手正准备开始例行程序。
“等一下!”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他们愕然停手,看着我不顾一切地扑到台边,几乎将整张脸凑近那具冰冷的尸体。我打开最强的无影灯,光线聚焦。我用手——这次戴了双层手套——极其仔细地、一寸寸地抚过她的皮肤,从指尖到发梢,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助手们开始露出不耐烦和怀疑的神色。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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