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承锐出征(1/2)
秋分刚过,北疆的风就带着寒意刮进了长安城。演武场的校阅鼓声连日不息,甲胄碰撞的铿锵声震得檐角铜铃乱响——西羌部族趁秋高马肥起兵叛乱,连破三城,边关急报雪片似的送进养心殿,染红了明黄的御案。
凤仪宫的暖阁里,青梧正对着一幅北境舆图出神。图上狼山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道,那里是沈家世代戍守的疆土,如今狼烟再起,像根针似的扎在她心上。画屏捧着件玄色铠甲进来,甲片上的寒光映得人眼生疼:“娘娘,三殿下在殿外候着,说……说要亲自来取。”
青梧嗯了一声,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雁门关”三个字,那里刻着她十二岁的记忆——父亲重伤卧榻,兄长战死沙场,她穿着不合身的铠甲,踩着父兄的血,在城楼上擂响战鼓。那时的她,比现在的承锐还要小两岁。
“让他进来吧。”
承锐大步跨进殿内,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桀骜。他刚从养心殿回来,手里攥着明黄的圣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母后,儿臣请旨获准了!三日后便率军出征,去平西羌叛乱!”
青梧抬眼打量他,十五岁的少年,肩背已能撑起铠甲,眼神里的光像极了当年的沈策。她接过画屏手里的铠甲,放在案上,指尖拂过冰凉的甲片:“这是你外祖父当年穿的铠甲,沈老将军在雁门关杀退北狄时,就穿着它。”
铠甲的肩甲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凹痕,那是被北狄的狼牙棒砸出来的,当年父亲就是带着这道伤,死守了三个月。承锐的手轻轻抚过凹痕,忽然觉得掌心发烫。
“沙场不比东宫演武,”青梧拿起软布,仔细擦拭甲片上的灰尘,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那里的刀箭不长眼,那里的人心比战场更险。你外祖父说过,‘勇战者胜一时,慎战者安一世’,凡事多听老将的劝,别学你舅舅年轻时的莽撞。”
承锐低头应道:“儿臣记下了。”他看着母亲专注的侧脸,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忽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在他练剑扭伤脚踝时,一边嗔怪他不小心,一边用温热的药酒给他揉按。
青梧将铠甲的系带系好,又从箱底翻出一杆长枪。枪杆是百年梨花木所制,握处已被摩挲得光滑,枪尖的寒光虽不如新枪锐利,却透着股杀透重围的沉劲:“这是你祖父沈威的旧枪,当年他凭这杆枪,在狼山杀得北狄不敢南下牧马。你带着它,就当……就当你外祖父在看着你。”
承锐接过长枪,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握住的不是兵器,是沈家三代的忠魂。他单膝跪地,将枪柄拄在地上,枪尖触地的声响沉闷有力:“儿臣定不负母后与陛下,定不负沈家忠魂!此去西羌,不破敌营,誓不还朝!”
青梧伸手扶起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像触到了当年城楼上的烽火:“傻孩子,娘不要你誓不还朝,只要你平安归来。带着这杆枪,不是让你拼命,是让你记住,你肩上扛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万千将士的家,还有身后的大雍河山。”
她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七枚铜钱,是她按沈家的规矩求的平安符:“这是在慈安寺求的,高僧说能挡灾。贴身带着,别像小时候那样,总把娘给的东西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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