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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母子夜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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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的夜总是来得格外静。窗棂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被晚风卷着贴在阶前,像一层薄薄的雪。青梧坐在梳妆台前,卸去头上的素银簪,乌发如瀑般垂落,掠过肩头时带起一阵淡淡的冷香——那是她惯用的玉兰露,比宫里的熏香更清冽,也更寂寥。

“娘。”

承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比白日里低了几分。他刚从书房回来,月白儒衫的袖口沾着墨痕,显然是又在灯下温书了。

青梧转过身,看着儿子站在廊下的身影,被宫灯的光晕裹着,竟比往日显得单薄些。她招手让他进来:“外面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承煜走到她面前,手里还攥着那本《论语》,指尖在“其身正,不令而行”的字句上反复摩挲。“娘,”他抬起头,眼睛在烛火下亮得惊人,“今日在宗人府,我是不是做错了?”

青梧拿起桌上的软布,轻轻擦去他袖口的墨痕,动作慢得像在珍惜什么。“你做得很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玉兰花的凉意,“沈家的冤屈,总要有个人说句公道话。”

承煜的肩膀却垮了下来,方才在宗人府的锐气褪去,露出十二岁少年该有的茫然:“可周御史说,我不该干涉朝政。李太傅也说,帝王之家,最忌讳的就是‘徇私’。”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是不是……让父皇为难了?”

青梧放下软布,拉着他在榻边坐下。锦被上绣着的兰草纹被她的指尖一遍遍描摹,像是在斟酌词句。“你父皇是天子,肩上扛着万里江山,他的为难,从来不止一桩。”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儿子紧绷的脸上,“但你今日拿出御赐清单,不是徇私,是正理。沈家的忠勇,不该被污名盖过。”

“那……”承煜咬了咬唇,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娘,父皇是不是永远不会信我们?”

“我们?”青梧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怅然,“承煜,你记住,这宫里的信与不信,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

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晚风吹进殿内,带着玉兰花瓣的清苦。“你外祖父当年镇守雁门关,先帝也猜忌过他。”青梧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带着遥远的回响,“那时北境战事吃紧,有人说外祖父拥兵自重,先帝便派了监军去,事事掣肘。可你外祖父依旧带着将士们往前冲,哪怕背后有再多怀疑的眼睛。”

承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从未听过这些往事。

“后来外祖父战死了,监军回京复命,说他最后一口气,还在喊‘护好大雍’。”青梧的指尖拂过窗台上的兰草,叶片上的露水沾在她指腹,冰凉刺骨,“先帝捧着他的灵位,哭了整整一夜,说‘朕错信了小人,负了沈将军’。可那又如何?人已经回不来了。”

她转过身,走到承煜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一片清明:“所以你看,信与不信,有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身上的责任。”

承煜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布料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可……可被人怀疑的滋味,好难受。”他想起今日在宗人府,周显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被外戚裹挟的无知太子;想起内侍们窃窃私语,说他“胳膊肘往外拐”。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得他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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