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承煜救场（2/2）

一连串的质问像重锤般砸在周显心上，他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堂内的宗人府官员低着头，谁都不敢说话——太子殿下说得句句在理，周显的指控，确实站不住脚。

承煜转向被按在地上的老管家，声音缓和下来：“沈管家，起来吧。”

内侍连忙上前扶起老管家，承煜亲自递过一杯水：“让你受委屈了。”

老管家接过水杯，泪水“啪嗒”掉在杯沿上：“殿下……老奴多谢殿下……”

“这不是谢我。”承煜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这是沈家该得的公道。”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跑进堂内，在承煜耳边低语了几句。承煜点点头，对周显道：“陛下传旨，让你即刻回御史台。”

周显如蒙大赦，慌忙行礼告退，转身时脚步踉跄，差点摔在门槛上。

承煜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柳家的残余势力不会善罢甘休，父皇心里的猜忌也不会轻易消除。但他必须这么做——不仅因为沈家是母亲的娘家，更因为他是大雍的太子，不能看着忠良蒙冤。

“沈管家，”承煜对老管家道，“我已让人备了车马，送你们回府。沈老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回去好好伺候。”

“殿下的大恩，沈家没齿难忘！”老管家扑通跪下，对着承煜重重叩首。

承煜扶起他，将那份御赐兵器清单小心翼翼地放回木匣：“这个我先收着，等事情了结了，再还给沈家。”

离开宗人府时，夕阳已穿透云层，将长安街染成一片金黄。承煜坐在马车上，手里摩挲着木匣，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些。他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公道或许会迟到，但不能缺席。”以前他不懂，现在却明白了——有些公道，需要自己去争取。

御书房内，萧景琰听着李德全的回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当听到承煜拿出御赐兵器清单，怼得周显哑口无言时，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欣慰，也带着一丝复杂。

“这孩子，倒比朕有胆识。”萧景琰喃喃自语。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那搜查沈府的命令……”

“撤了吧。”萧景琰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传朕的旨意，赏赐沈老夫人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就说……是朕的不是，让老人家受委屈了。”

“还有，”萧景琰补充道，“把周显调到地方上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李德全应声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萧景琰一人。他走到窗前，望着东宫的方向，那里的灯已亮起，温暖的光晕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忽然想起承煜小时候，总爱缠着他问：“父皇，什么是公道？”他当时说：“公道就是国法，是规矩。”现在看来，这孩子比他理解得更透彻——公道，不仅是国法和规矩，更是人心，是不能让忠良寒了的心。

沈府的灯也亮了。沈老夫人坐在灯下，听老管家讲述宗人府的经过，当听到承煜拿出御赐兵器清单时，她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泛起泪光。

“好孩子……”老夫人喃喃自语，“真是个好孩子……”

侍女端来一碗参汤，老夫人接过，却没喝，只是望着窗外北境的方向。那里的星辰比长安更亮，像极了沈家儿郎们的眼睛。

她知道，这场风波不会轻易过去，但只要有承煜这样的孩子在，有那些还惦记着公道的人在，沈家就不会倒下，大雍就不会倒下。

夜色渐深，承煜坐在东宫的灯下，将那份御赐兵器清单小心翼翼地收好。他铺开纸，提笔写下“公道”二字，笔力虽稚嫩，却透着股坚定。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纸上的字迹，也照亮了一个少年太子心中的信念——他要守护的，不仅是江山社稷，更是这江山社稷里，最珍贵的公道与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