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铁甲换红妆,初心映长安(2/2)
“替我谢过殿下。”她将匕首塞进袖中,软甲让春桃收进衣柜最深处——或许永远用不上,但知道它在那里,心里就踏实。
重新坐回镜前,春桃已开始为她上妆。脂粉轻扫过脸颊,掩去了风霜的痕迹,却掩不住眼底的光。沈青梧看着镜中渐渐染上柔色的自己,忽然轻声道:“长安,我回来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像在对这座阔别三年的城打招呼,又像在对自己确认。
窗外的风穿过庭院,带来了街面的喧嚣——小贩的吆喝、马车的铜铃、酒楼里的猜拳声,还有远处宫墙传来的钟鸣。这是长安的声音,热闹、繁华,带着人间烟火的软。
她想起雁门关的风,那里的风永远呼啸着,卷着雪粒、沙砾,拍打着城楼,像在日夜提醒“守好这里”。那里的寂静是肃杀的,连鸟鸣都带着警惕;而长安的寂静是温柔的,像此刻妆镜前的呼吸,轻得怕惊扰了什么。
“姑娘,好了。”春桃退后一步,满意地看着镜中的人,“真好看,比画里的仙子还美。”
沈青梧看着镜中的红妆,忽然笑了。英气未消,柔情渐生,像狼山的格桑花,既耐得住风霜,也开得出明媚。她抬手抚过腕间的平安符,那里还留着萧景琰的温度。
或许,铁甲与红妆,本就不必对立。狼山的风骨,长安的温柔,也能在她身上共存。
她站起身,裙摆扫过地面,窸窣作响,像极了雁门关夜巡时,靴底踩过积雪的声音,又像长安春日里,花瓣落在青石板上的轻响。
“走吧,去见母亲。”她对春桃说,语气里已没了方才的茫然。
推开门的瞬间,长安的风迎面吹来,带着海棠的甜香。沈青梧迎着风走去,格桑花玉簪在发间轻晃,腕间的平安符温热如常。
她知道,往后的路,不再是铁甲护城,却有另一种守护要学;不再是挥剑斩敌,却有更复杂的阵仗要闯。但没关系,她回来了,带着狼山的勇气,也带着对长安的期许。
这一次,她要在红妆之下,守好属于自己的“关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