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鬼傀（2/2）

脸色涨得通红，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眼中充满了惊恐。

世界，终于清静了。

散千亿不再理会那丑态百出的一家。

小心地扶着身心俱疲、濒临崩溃的夏暖暖，坐进了警车。

警车载着她们驶离了这个充满了愚昧、贪婪与背叛的伤心之地。

贵省特调局的询问室内，灯光白得有些刺眼。

散千亿语气平静，条理清晰地将夏家与邪修合谋。

试图以活人殉葬换取续命发财的骇人经过一一陈述。

隔壁房间，隐约能听到夏暖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叙述。

做笔录的年轻女警听得义愤填膺，看向夏暖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另一边，邪修在特调局的特殊手段下，很快就瘫软如泥。

将自己如何蛊惑夏家人、如何炼制魂魄、流窜作案的罪行和盘托出。

而夏家三口人，起初还想狡辩，但在铁证和散千亿那冰冷的注视下。

最终也崩溃地承认了被贪婪蒙蔽，参与策划活埋亲女的罪行。

队长王策之亲自将散千亿和情绪稍微平复的夏暖暖送出警察局大门。

夜色已深，凉风习习，他却感觉背脊发寒。

既是因那邪修的恶毒，也是因这人性的凉薄。

“散大师，夏小姐，请放心。”

“此案性质极其恶劣，证据确凿，他们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判决结果出来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二位。”王策之郑重承诺。

散千亿点了点头，扶着依旧有些恍惚的夏暖暖，走进了清冷的夜风中。

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警局的灯光，散千亿停下脚步。

看着身边强忍泪水、肩膀微微颤抖的夏暖暖。

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是难得的温和：

“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这里没人，我……不会笑话你。”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闸门，夏暖暖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她“哇”的一声，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扑在散千亿肩头，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对奶奶离世的悲痛。

有被至亲背叛的绝望，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更有对这十几年坎坷人生的无尽辛酸。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带着令人心碎的感染力。

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渐渐变为压抑的啜泣。

夏暖暖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散千亿，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卑微的希冀：

“千亿姐……我……我还能不能再见奶奶一面？”

“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她说……”

“我想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散千亿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点了点头：“可以。”

她让夏暖暖站定，自己则后退几步。

双手结了一个简单却玄奥的印诀，指尖幽光一闪。

对着面前的虚空轻轻一点。

一阵微凉的阴风凭空卷起，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些许。

紧接着，一点朦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魂影开始在空中凝聚，逐渐变得清晰。

正是夏暖暖奶奶的模样！

只是此时的她，不再是狰狞的鬼傀。

而是带着生前那份慈祥与温和，眼神清明，带着怜爱和不舍，静静地望着夏暖暖。

“暖暖……”

奶奶的魂体发出空灵而温暖的声音。

“奶奶！”

夏暖暖看到这熟悉的慈容，眼泪再次涌出。

想要扑过去，却穿过了那虚幻的身影。

散千亿悄然退到更远处，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这对阴阳相隔的祖孙。

奶奶的魂体伸出虚幻的手，轻轻拂过夏暖暖的头顶。

那动作一如夏暖暖童年时受了委屈，奶奶安慰她一般。

只是此刻，再也感受不到真实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