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买命鬼（2/2）

“大概在前天下午，我在城郊的那个‘月牙湖’边写生。”

他陷入了回忆，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恍惚：

“当时我正愁没有灵感，湖边雾气有点大。”

“然后，一个穿着深蓝色旧式布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奶奶慢慢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很和蔼，问我能不能给她画幅肖像。”

“我看她年纪大了，样子也挺慈祥，当时又没什么灵感，就答应了。”

“我画得很认真，感觉那天状态出奇的好，下笔如有神。”

“画完后，老奶奶拿着画端详了很久，好像很满意。”

“然后就从怀里掏出几张折好的纸币要塞给我。”

“我当然不肯要，说给老人家画画是应该的。”

“但她很坚持，非要给我，说这是‘规矩’，不能白画。”

“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随手塞进了外套口袋。”

沈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困惑和后怕：

“可是，等老奶奶拿着画，颤颤巍巍地走进湖边的雾气里消失后。”

“我旁边的画友突然拍了我一下，吓我一跳！”

“他问我：‘沈翊，你刚才怎么画着画着睡着了？还嘟囔着什么？’”

“我当时就愣住了！”

“我说我没睡啊，我刚给一个老奶奶画完像！”

“可我的画友们都说，他们从头到尾只看到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画板。”

“偶尔动笔，大部分时间像是在发呆或者打瞌睡，根本没什么老奶奶！”

“这怎么可能？！”

沈翊当时觉得匪夷所思。

“我明明画了，画纸也少了一张！而且……”

他下意识地去摸白天的外套口袋。

“我当时还摸到了她给的钱，硬硬的，还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此刻再次伸手进口袋摸索。

却只掏出了几颗圆润、冰凉、带着湖边湿气的普通鹅卵石！

哪里有什么钱？！

散千亿看着那几颗石头，又看了看沈翊瞬间煞白的脸色。

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冷意的弧度：

“现在，你再看看到底是什么？”

凉亭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石沫黎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沈翊看着手心里那几颗冰冷的石头，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梦！

那老奶奶……

那画……

还有这变成石头的“钱”……

他到底，招惹上了什么？！

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大、大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翊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之前所有的怀疑和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散千亿拈起一颗石子，指尖幽冥之力微吐。

石子表面闪过一丝诡异的黑芒，随即又恢复普通。

她眼神冰冷，缓缓道出真相：

“你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奶奶。”

“那是滞留人间、怨念极深的画皮鬼。”

“而且是最狡猾凶险的一种‘买命鬼’。”

“买命鬼？”

沈翊和石沫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不错。”

散千亿解释道。

“他们会幻化成无害的模样，诱骗活人为他们做事。”

“最常见的就是画画、梳头、或者答应他们一个请求。”

“一旦你完成，他们便会支付‘报酬’。”

“这报酬在你们看来是钱，实际上却是他们用邪法炼制的‘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