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变量（2/2）

但哪怕如此，均莱尔·衡也还是原来那幅高调又高傲的模样，显然仿佛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阳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卡莱斯身边时温柔却又低落，蔫嗒嗒的低声说了两个字，“走吧。”就连一向如流水般温柔的声音，也变得就如断断续续仿佛很快就要干涸的小溪，温柔虽然依旧，但却不如往日那般灵动。

卡莱斯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跟着阳，一同离开了人群，只留下那些参赛者们在原地心绪翻涌。

一路上，阳全然没有理会身后的卡莱斯，方才那失落的神情早已褪去，换上了一副依旧温柔的平静。

他嘴里似在哼着什么曲调，像摇篮曲，又像首抒情的歌谣。那调子带着独特的韵味，配上阳独有的温柔少年音，更添了几分动人的意境

——像是在夜晚的楼顶仰望星空，看星儿在夜幕中绽放独属自己的光；又像是走在淅淅沥沥的雨里，脚下踩着石板路，手中撑着透明的伞，透过雨幕观望四周的翠绿，听嫩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哼着哼着，他开始唱起了歌词，周身的气质也从极致的温柔，渐渐偏向清冷。

他唱……

“梦境是众生的摇篮。”

他唱……

“安详的入睡吧，太阳与月亮、雷电与冰霜，它们存在，它们注视，它们将于梦中伴你共同成长。”

直到阳抵达目的地——那片生长着枯树的淤泥地。

他依旧在唱，只是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熟睡的孩童。

他唱……

“孩子们在风中成长…于夜幕中安眠……

梦境是现实的镜子…镜子是真实的碎片……

梦境不是现实…现实却终会成为梦境……

安眠吧，风儿的颂歌会告诉你何为真实……

安眠吧，太阳月亮会伴你昼夜，雷电霜花会为你点缀人生……

就此……安眠吧……”

他双手交叠着搁在膝头，脑袋安静地侧伏其上，就那么蹲在离淤泥仅一两步远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彻底坠入死寂，周身气质已全然化为彻骨的清冷。

眼底那片原本平静的海面，正一点点掀起汹涌的波涛，最终竟演变得比面前那片黑黢黢、仿佛随时要将人拖拽下去的泥潭更加骇人——那是一片灌满了淤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