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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百鬼夜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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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夜,因王悦之悄然投下的那颗石子,开始泛起浑浊的涟漪。

最先做出反应的,并非王悦之预期的九幽道,而是本就潜伏在平城阴影中的其他势力。

地藏宗据点,幽暗的密室内,仅有一盏骨灯摇曳着惨绿的光芒。新任北地分舵舵主,“鬼面”阎罗屠九州,抚摸着脸上新添的狰狞刺青,聆听着下属的汇报。他因之前在云冈石窟行动失败被宗内给予严惩,急需立功赎罪站稳脚跟。

“舵主,”一名黑袍使者匍匐在地,声音带着敬畏,“宫中眼线传来消息,发现可疑字条,提及‘煞核在宫’,字迹蕴含异种阴煞之力,疑似……九幽道手法。”

屠九州发出一声沙哑的冷笑,声音在密室内回荡:“九幽道?那群只配在地底打洞的老鼠,也敢跳出来觊觎我宗圣物‘幽冥之心’?”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噼啪声响,“加派人手,盯紧宫禁各处偏门暗道!圣物必须归于我地藏宗!任何阻拦者,无论胡汉,皆炼为尸傀,魂飞魄散!”他眼中闪烁着狂热与暴戾,此前的失败让他更加急迫和残忍。

几乎在同一时刻,平城西市那间终日弥漫着陈腐谷物与劣质香料气味的杂货铺后院,地下密室的烛火也比往常亮了几分。五斗米教邪宗平城祭酒张胖子,放下手中把玩的几枚沾染着泥土和污秽气息的五铢钱,铜钱在他肥厚的手指间无声转动。他面前,一名做行商打扮的骨干弟子,正低声而快速地禀报着。

“祭酒,官衙内线已然确认,那引发骚动的字条,指向的正是宫中之物,依属下判断,十有八九便是黑风坳遗失的那枚能引动地脉阴煞的‘核’!”商人脸上难掩兴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张胖子眯起那双被肥肉挤压得只剩两条细缝的小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那张绘制到一半、朱砂未干的蟠龙符箓,符纸边缘微微卷曲:“天意……此乃天意垂青!”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亢奋,“若得此物,以其精纯阴煞滋养‘鬼卒’,淬炼‘神将’,何愁我‘米教’大道不成?当年孙恩教主未竟之伟业,或将在吾辈手中得以光大!”他猛地抬起头,细缝般的眼睛里迸射出骇人的精光,“立刻以秘法传讯总坛,禀明教主此地异宝现世,请求准许动用‘祭酒’一级全部力量,所有暗桩、死士,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抢在所有人前面,将此异宝夺到手中!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而在城南,清微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夜色如水,浸润着道观的飞檐斗拱。静室内,玉阳子道长与崔琰先生对坐,中间隔着一盏清茶,水汽袅袅,茶香清淡,却驱不散两人眉宇间那抹凝而不散的忧色。

“崔居士,”玉阳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盏底与檀木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微响,“风雨楼消息灵通,想必已知晓,那五斗米教邪宗遗脉,近来虽未与地藏宗同流,然其目标,似乎隐隐指向同一处?”他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但尾音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崔琰神色未变,只是指尖在光滑的茶几面上无意识地轻轻划过一个残缺的卦象,水痕旋即消散:“道长明鉴。彼等魑魅魍魉,此番齐聚平城,无非是嗅到了那至阴至邪之物的气息。地藏宗欲以其为引,沟通那虚无缥缈的幽冥鬼域;五斗米教邪宗则妄想行那‘太阴炼形’的邪术,窥探镜花水月般的所谓长生。北魏皇帝虽雄才大略,然宫阙之下,暗流汹涌,防不胜防。”他顿了顿,继续道,“我风雨楼已加派人手,广布耳目,但……平城太大,人心太杂,恐难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玉阳子轻轻叹息一声,手中拂尘如流云般扫过膝头,带起细微的风声:“道法自然,清净无为,岂容此等外道邪魔,以阴煞秽物亵渎天地清灵?我清微观虽势微力薄,弟子修为浅陋,亦不能坐视妖魔横行,祸乱苍生。届时若生变故,观中上下,但凭崔居士差遣,虽力有不逮,亦当竭尽所能,护持一方正气。”

“道长高义,崔某代风雨楼,谢过了。”崔琰拱手,深深一揖。在这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利益纠缠的平城,清微观这份超然物外的承诺,无疑是一份沉甸甸的、难得的助力。

而在这江湖暗流涌动之上,北魏的朝堂也因王悦之遇袭和神秘字条风波,掀起了新的波澜。

次日朝会,太极殿内气氛肃杀。以鲜卑勋贵叱干浑为首的保守派,率先发难。他虽因之前云冈事件被拓跋濬借机削权,但其家族在军中的势力依然盘根错节。其党羽、时任羽林郎将的秃发贺大步出班,声如洪钟,矛头直指王悦之及其所研究的“阴邪之物”:

“陛下!昨日平城街巷,光天化日,竟有南人客卿遭匪类袭击!帝都重地,成何体统!更有可疑字条直指宫禁!臣听闻,那遇袭者乃南朝琅琊阁子弟,其所参与之事涉及阴邪之物,如今引来各方窥伺,已危及宫闱安全!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并将一干涉案南人及危险之物,移交有司严加看管,或逐出平城,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不少鲜卑旧贵的附和。他们本就对拓跋濬重用崔浩等汉臣、研究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奇技淫巧”甚至“巫蛊之术”的东西深感不满,更对南朝人心存天然的警惕与敌意,此刻正好借题发挥,试图扭转朝堂上汉臣日渐强势的局面。

以崔浩为首的汉臣一派则立刻反驳。崔浩神色平静如常,出列奏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朝臣耳中:“陛下,秃发将军所言,未免危言耸听,因噎废食。王昕乃陛下亲自下旨,允准入宫研学的琅琊阁高弟,其所究之学,乃是为化解阴煞、探究天地至理,乃利国利民之道。昨日袭击,恰证明已有邪道势力忌惮此事,欲图破坏陛下之宏图。此时正应加强对王先生的保护,加速研究,以期早日成功,造福大魏,岂能因宵小作祟而自毁长城?至于那字条,来历不明,真假难辨,焉知不是敌人故意散布,用以扰乱视听、离间我朝君臣之诡计?岂可轻信,徒乱人意?”

朝堂之上,胡汉之争借此事件再次激烈交锋,言辞犀利,暗藏机锋。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拓跋濬,面无表情地听着双方的辩论,手指在鎏金扶手上极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深邃的目光扫过殿下众臣,无人能窥知其内心真正所想。

最终,在争论渐趋白热化之际,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琅琊阁弟子王昕,乃朕之客卿。其所研之事,关乎军国大计,非尔等可妄议。”一句话定下调子,维护之意明显。“昨日袭击,羽林卫与平城府尹确有失职,罚俸三月,限期十日缉拿凶徒,无论涉及何人,一查到底!”

随即,他目光转向崔浩:“至于王昕之安全,便由崔司徒再加派人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其所究之物,乃国之重器,更需严加防护,未有朕之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偏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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