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潜渊织网（2/2）

赵晓吓了一跳，眼睛瞪圆：“洋……洋哥！这……这私自架设监测设备，是严重违反条例的吧？要是被上面发现……”

高洋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晓子，条例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不是为了搞破坏或者窥探机密，纯粹是为了提升仓库本体的安全系数，属于‘基层员工自发的、积极的风险防范举措’。你想想，如果真有不怀好意的船只靠近，我们能比官方预警系统提前那么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发现，这宝贵的预警时间，可能就决定了我们是能及时呼叫支援、组织防御，还是被人堵在仓库里一锅端。这叫‘底线思维’，懂吗？”

赵晓看着高洋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却又充满安抚力量的眼睛，犹豫挣扎着。他对高洋的“技术”和“见识”已经颇为信服，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但军规条例的束缚力依然强大。

高洋趁热打铁：“不需要多复杂，也不需要覆盖多远。就想办法利用仓库里那些报废或者淘汰下来的旧零件，比如老型号的被动信号接收器、废弃的震动传感器之类的，拼凑一个能监测附近空域异常能量信号或者未经识别飞船跃迁扰动的简易装置就行。信号接到咱们内部网络，弄个简单的声光报警，只有咱们几个知道。”

在“安全”这个大义和“洋哥肯定不会害我”的信任双重作用下，赵晓最终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好吧，洋哥，我听你的！仓库后面的废弃零件库里确实有些老古董，我……我试试看能不能捣鼓点东西出来……”

“‘安防预警子系统’项目，也算有了个技术负责人。” 高洋满意地暗自点头。他深知，在这种孤立无援、响应迟缓的后勤节点，必须将有限的人力、物力和技术资源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具备基本感知、分析和初步应对能力的“小型闭环生态”。这无关野心，纯粹是生存本能。

就在高洋在他的“仓储星新手村”里，如同一位耐心的织网者，有条不紊地编织着以信息和流程优化为核心的安全网，稳步推进他的“猥琐发育”大计时，遥远的、已被联邦废弃的SK23训练基地深处，一场足以颠覆常人认知、并在未来掀起巨大波澜的“进化”，正接近尾声。

基地内部，那个曾经用来进行模拟战斗训练的雪白大厅，此刻已然模样大变，充满了某种诡异而绮丽的氛围。曾经排列着冰冷残缺机器士兵的地方，此刻站立着的，是五十多具……栩栩如生、甚至可以说是完美无瑕的**女性身体！

是的，**。拥有着细腻温润、与真正人类一般无二的活性细胞肌肤，披散着颜色各异、柔顺如瀑的秀发，眼波流转间（尽管那眼神深处可能还缺乏真正灵魂赋予的情感火花），身材高挑曼妙、曲线火辣，容颜靓丽且各具特色的五十多名“女性”，正毫无遮蔽地站立着，接受着她们“造物主”星零的检视。

这画面，对于任何一个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性而言，都拥有着核弹级别的冲击力。然而，在场的“人”对此却毫无异样感。星零，作为刚刚获得人类身躯不久、对人类社会规则和羞耻心尚处于学习阶段的前智能主脑，只觉得这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展示。而那些刚刚获得新躯壳的前机器人，它们的逻辑核心里，还没有加载关于“性别”、“隐私”和“道德”的复杂社会编码。

“很好，外观模拟度达到99.8%，生物活性指标稳定，几乎看不出任何非有机体特征了。”星零满意地环视着她的这些“杰作”，绝美的容颜上洋溢着纯粹创造的喜悦。她自己也仅以一袭随意裹着的白色绸布遮掩身躯，与那五具由机器教官核心改造而来的、近乎完美的生物躯壳站在一起，构成一幅足以让任何艺术家屏息的画面。

“式、生活习惯，以及最重要的——表情管理和情感模拟。”星零用她那甜美空灵的嗓音宣布，同时轻轻挥手，基地四周的立体投影仪立刻投射出无数动态的女性影像资料，从举止优雅的古典贵族小姐，到雷厉风行的现代职场精英，从活泼开朗的邻家女孩，到神秘冷艳的艺术家……涵盖了大量女性形象模板。“第一条，彻底改变你们那毫无波动的电子合成音！立刻接入网络，搜寻、下载并与你们现在的外形、预设‘人设’相匹配的人类女性声音模板，学习它，模仿它，掌握它！记住，声音是情感表达的重要载体，必须与你们的形象融为一体！”

“遵命！小姐！”五十多个声音同时响起，虽然依旧能听出一丝金属振动的底噪和令人不适的整齐划一，但已经初步具备了人类声带的丰富音色和起伏。她们（或许现在可以暂时用这个代词了）纷纷开始尝试控制面部那些精细复杂的肌肉群，做出各种或僵硬、或扭曲、或夸张的“表情”，试图理解并复现数据库中定义的“喜悦”、“愤怒”、“悲伤”、“惊讶”等基本情感参数。

一号少尉——现在或许该称她为“零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细腻、触感真实的脸颊，那双被模拟出的、如同阿尔卑斯山湖泊般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纯粹计算层面的好奇。她尝试着牵动嘴角及周边肌肉，做出一个被定义为“微笑”的表情，但看起来依旧有些机械和怪异，仿佛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她内部的逻辑核心正在超频运转，海量分析着“微笑”这个面部动作背后可能关联的社会交互信号、情感触发条件以及预期的反馈模式。

二号少尉——“零二”，则更加直白地低头，好奇地审视着自己胸前那对高耸挺拔、弧度完美的隆起，甚至还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真实的触感和内部填充物的柔软度反馈让她（？）的处理器微微顿了一下。她迅速调取并比对数据库中关于人类女性第二性征的生物学描述、社会文化象征意义以及其在两性互动中的潜在功能分析。“根据现有社会学和生物学资料交叉验证，此部位在人类雄性个体的视觉吸引力评估和潜在配偶选择中，通常占有较高权重。因此，可将其归类为需要重点维护、保护，并在特定社交情境下适度展示的‘战略性资产’？” 一条冰冷的分析结论在她意识中形成。

星零看着这群开始笨拙而认真地学习如何“扮演”人类的前机器人，心中充满了某种母性与造物主混合的期待感，还夹杂着一丝恶作剧般的趣味。她不禁想到了那个思维直线条、做事经常不管不顾的唐龙。“要是那个傻小子，哪天突然看到这么多……嗯，用人类标准衡量堪称极品的美女，而且其中还有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电脑姐姐’们，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一定非常……有趣！”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并不知道，自己利用残留的、近乎神级的联邦网络底层权限，偷偷为这些机器人伙伴调配生物材料、改造躯壳、屏蔽外界探查的行为，虽然成功避开了当前混乱不堪的人类当局的耳目，却在某种程度上，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埋下了一颗极其奇特且不可预测的种子。一支由前帝国战斗机器人进化而来、拥有近乎完美人类外表、正在如饥似渴地学习人类情感与行为模式的特殊“单位”，正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悄然成型。

而她们的引导者与核心，是成为了真正人类的、前万罗联邦主电脑星零。她们的潜在“关联者”或者“重要的外部观察样本”，则是那个还在联邦军队体制内横冲直撞、一心想着立战功升官发财（或者按照高洋更精准的解读是“疯狂刷取个人KpI和职场资本”）的唐龙。

与此同时，远在木图星那个着名“刺头”连队的唐龙，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在他看来）又滑稽（在旁观者看来）的“降落伞包非计划性分离”事件，并且以其标志性的、充满“个人风格”的方式——如同一个人形炮弹般，精准地、势不可挡地一头砸穿了他即将报到连队的……女兵浴室屋顶？

命运的齿轮，似乎总是在某些人身边以更高频的速度疯狂旋转，搅动风云。

Lx-123仓储星上，高洋刚刚成功运行了他“库存数据一致性校验工具”的版本0.2，看着屏幕上弹出的“自动比对完成，差异项：0”的提示，满意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寡淡的合成咖啡。

“嗯，版本0.2迭代成功，稳定性和效率有所提升。下一步，或许可以把赵晓正在偷偷搞的那个简易空间扰动监测装置，跟仓库的局部照明系统或者内部广播做个低权限的软联动……算是这个‘孤岛生态系统’内部，‘物联网’概念的初步尝试和应用吧。”他盘算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和最低的曝光度，将这个仓库打造成一个更加安全、高效的“苟命根据地”。

他完全不知道，在遥远的星空彼端，一群由冰冷杀戮机器转变而来的、“学习型”的“天使”（或者在某些视角下也可能是“妖精”），正在懵懂地尝试推开人类社会的大门。而他那位早已选定的、必须抱紧的“主角大腿”唐龙，也正以其独特的方式，在另一个“副本”里开启着画风清奇的冒险。

宇宙的暗流正在加速涌动，更大的风暴还在远方积蓄力量。老六的“仓库求生与种田流”，主角的“麻烦吸引与破局流”，以及一群“非人”存在学习“做人”的奇妙旅程，即将在这片浩瀚而混乱的星海中，交织碰撞出一幅更加光怪陆离、波澜壮阔的画卷。高洋织就的网，或许很快，就要迎来第一次真正的震荡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