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咫尺的馨香（2/2）

可身体的反应却那么诚实，连耳根都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像染了晚霞。

这种陌生的、失控的感觉，让他慌——像握不住的笔，连思路都乱了。

又有点恼自己没出息——明明该推开她，视线却总忍不住往她指尖飘。

“喂，李将来！”苏念忽然停下笔，侧过头看他。

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像偷到鱼的小猫，“你有没有在听啊？”

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个动作又近了几分——近到李将来能看清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失措的倒影。

近到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带来一阵微麻的痒意，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近到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比刚才更浓了些，混着一点洗发水的甜。

他的呼吸一滞，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仰，想拉开距离。

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吱呀”声，在安静的自习区里格外突兀，像打破了什么平衡。

“听到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一丝紧绷，像被拉长的弦。

说完还刻意清了清嗓子——怕她听出自己的慌乱，暴露了心底的波澜。

“真的吗？”苏念眨了眨眼，含情眼在近距离下格外有杀伤力。

里面漾着水光，满是调侃，“那你说说，下一步该怎么积分？”

李将来：“……”

他根本没听她讲了什么。

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她的香气、她的呼吸、她的手指上，连草稿纸上写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语塞的样子，苏念忍不住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眼角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甜得像刚剥的橘子。

她没再为难他，重新看向草稿纸，用笔尾轻轻敲了敲纸面：“其实关键就是修正项，你看……”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可李将来还是没听进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两种东西：一是她在纸上移动的手指和娟秀的字迹。

二是那让他心烦意乱的馨香，像缠在心上的线，越绕越紧。

他像艘在雾里迷失的小船，而苏念就是那片裹住他的雾，让他找不到方向。

他该推开她吗？可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再等等”。

他想起雨天里她撑着伞的背影，伞大半都倾向他这边，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

想起她送来的、还热着的点心，用保温盒装着，怕凉了影响口感。

想起她说起“父亲”时红了的眼眶，声音带着后怕，不像装的。

这些画面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早就把那道冷漠的墙撞出了裂缝。

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让她“离远点”时，苏念却突然直起了身子。

那股扰人的香气骤然远离，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腑，让他晕眩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好啦，思路就是这样。”苏念把铅笔轻轻放在他手边，语气轻松。

仿佛刚才那个搅乱他心绪的人不是她，“剩下的计算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李将来垂下眼，盯着草稿纸上那几行清秀的字迹，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心里既有“终于松口气”的解脱，又莫名地有点空——像手里攥着的糖突然被拿走。

连指尖都留着甜味的余温，舍不得松开。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指尖还无意识地碰了碰她刚用过的铅笔——笔杆上还留着她的温度。

暖得像揣了颗小太阳，驱散了指尖的凉。

“那你继续做题，我不打扰你了。”苏念笑了笑，转身走回对面的座位。

拿起那本没怎么动过的书，姿态优雅地翻开，仿佛真的要认真看书。

只是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像偷吃到糖的小孩。

自习区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阳光依旧暖得贴人，尘埃还在光柱里飘，可落在李将来草稿纸上的光，好像都因为刚才的靠近，变得软了点。

他试图重新看题，却发现草稿纸上的公式全乱了——刚才无意识间。

他居然在空白处画了个缠绕的线团，像他此刻的心情，乱得理不清。

鼻尖还残留着那缕馨香，淡淡的，却挥之不去，像她留下的记号，温柔又霸道。

李将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窗外的蓝天，想让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可下一秒，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图书馆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班长陈曼琳。

她穿着一丝不苟的校服，头发梳得整齐，用黑色皮筋扎在脑后，手里抱着几本书。

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正直直地看向他对面的苏念，带着审视的光。

陈曼琳的成绩和他不相上下，平时总爱探究别人的事，之前就问过他“和苏念走那么近干嘛”。

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敌意，像在宣告什么所有权。

此刻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警惕，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敌意，死死盯着苏念。

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要找出破绽。

李将来的心猛地一沉——他太怕陈曼琳多嘴。

怕她像前世那样，在班里说“苏念倒贴”，让苏念又像被扎了刺似的，缩回壳里躲着他。

连话都不敢跟他说。

而苏念，还没发现陈曼琳的目光，依旧低着头，嘴角噙着笑。

指尖还在书上轻轻划着刚才和李将来讨论的公式——她满心都是“今天又靠近一点”的甜。

完全没察觉，陈曼琳的脚步已经顿在自习区门口，眼神在她和李将来之间扫了两圈。

像在找什么“证据”，要把这“不对劲”的氛围告诉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