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盖”的新用法（2/2）

沈知远这才缓缓转过身。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疲惫，眼窝深陷，但眼神却锐利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

他没有请凌昭坐下，也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目光落在凌昭放着手骨的那个口袋位置：

“刚才那件物品，‘缄默之骨’，你似乎很快就能初步运用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其中蕴含的压力却让房间内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几分。

凌昭坦然承认：“嗯，挺好用的。”

“怎么用的？”沈知远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盖东西。”凌昭回答得理所当然。

“盖什么？”

“吵的，烦的，不想看的。”凌昭的目光扫过那块巨大的数据屏幕，意有所指。

沈知远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极其轻微的“哒”声。

“你的能力，‘盖’，似乎比我们最初评估的要……复杂得多。”他缓缓说道，“能防御物理攻击，能化解能量冲击，现在，似乎还能干涉规则，屏蔽感知？甚至……”他顿了顿，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凌昭，“……‘消化’一些东西？”

最后两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凌昭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听出其中的深意：“看情况。有时候能盖住，有时候盖不住，得看对方有多吵。”

她巧妙地将所有能力都归结于“盖”这个模糊的概念下，滴水不漏。

沈知远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忽然切换了话题，指向那块巨大的数据屏幕：

“对于‘诡异图书馆’最后出现的那个变异怨灵，以及它所谓的‘审判’，你怎么看？它的力量来源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几乎无限重生？”

屏幕上适时地调出了那张由怨念和恐惧构成的巨脸，以及它散播精神污染的画面。

凌昭瞥了一眼屏幕，语气依旧平淡：“它没重生。只是比较会躲。”

“躲在哪里？”

“人的心理。”凌昭说道，“恐惧，愧疚，害怕被知道秘密，害怕面对真相……这些东西，是它的粮食，也是它的窝。烧掉一个，只要粮食还在，它就能从别的地方再长出来。”

她的比喻简单粗暴，却一针见血地揭示了那种基于集体负面情绪而存在的诡异的部分本质。

沈知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所以，要彻底解决这类诡异，不仅仅要消灭显化的实体，还要……清除它赖以生存的‘土壤’？”

“或者，让‘土壤’换点别的长。”凌昭无所谓地说道，“或者，把长得最吵的那棵直接吃掉，剩下的就安静了。”

她又把话题绕回了“吃”上，但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比喻。

沈知远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陷入了沉思。凌昭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歪理，但却隐隐指向了一种应对高阶诡异的全新思路——从能量层面和规则层面的对抗，深入到对其存在根基的挖掘与破坏。

这其中的价值和危险性，都同样巨大。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数据流动的微弱滋滋声。

突然，沈知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凌昭，你之前提交的报告，以及刚才的见解，都很有价值。局里经过评估，决定向你开放部分更高权限的数据库，其中包括一些关于‘副本源头’、‘诡异本质’的绝密研究档案和猜想。”

他操作了一下终端，凌昭的腕表式通讯器轻微震动了一下，显示接收到一个加密等级极高的数据包。

“这些信息属于最高机密，阅后即焚，不得外泄。”沈知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希望，以你独特的‘视角’和能力，或许能从中发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关键线索。”

这既是极大的信任，也是一个充满风险的试探！他将足以引发动荡的绝密信息交给一个身份和能力都存疑的人，是想借她的“眼”去看穿迷雾，还是想看看她接触到这些信息后会有何反应？

凌昭看了一眼腕表上那个加密数据包，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哦。”

仿佛接收到的只是一份普通的天气预报。

沈知远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波动，但他失望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沈知远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惫，“好好休息，随时待命。最近……可能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