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戏医16（2/2）

乔任梁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留声机侧面，那个需要手动上弦的、摇柄状的发条装置上！

一个疯狂的、毫无把握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抓起那个沉重的留声机底座，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朝着怨灵集合体的方向狠狠投掷过去！目标不是攻击，而是吸引注意！

同时，他口中发出大吼，试图进行最后徒劳的干扰：“凤仪！看看这是谁的地方！看看那些刑具！看看你的仇人！！”

他喊出的名字和话语，似乎再次刺痛了怨灵核心深处某个敏感的点！

那怨灵集合体的动作果然微微一滞，燃烧的幽蓝瞳孔看向飞来的留声机，随手一挥，一道黑气射出，直接将留声机在空中击得粉碎！

无数零件和木屑纷飞！

而就在这纷飞的碎片遮蔽视线的刹那——

乔任梁动了！他不是逃跑，而是朝着怨灵侧后方、舞台下方那片最深的阴影区域猛扑过去！那里堆放着一些之前未被清理的、更加沉重巨大的杂物！

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留声机本身！

而是……留声机被击碎时，从中崩飞出来的、那个沉重的、黄铜制成的、用来上弦的发条摇柄！

那摇柄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抛物线，恰好落向乔任梁扑往的方向！

赌对了！

乔任梁在空中猛地伸手，精准地一把抓住了那冰冷的金属摇柄！入手沉重，一端尖锐！

而此时，怨灵已经彻底被激怒，粉碎了留声机，黑气再次锁定了他！那只死亡之手，再次凝聚起恐怖的黑色能量！

乔任梁落地的瞬间，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就借着前冲的惯性，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尖锐沉重的黄铜摇柄，如同投掷标枪一般，狠狠掷向了怨灵集合体的……胸口位置！

他记得！在那怨念核心的结晶体内部，悬浮着的、是那件名为“凤仪”的火红戏服！那是所有怨念的焦点和象征！

物理攻击可能无效，但这蕴含着声音力量残留、并且直指其核心象征物的攻击，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绝望下的最后一搏！

黄铜摇柄旋转着，带着乔任梁全部的希望和力量，破开弥漫的黑气，精准地射向了目标！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那支旋转着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黄铜摇柄，破开浓稠的、翻涌的黑色怨气，如同逆流而上的鱼，义无反顾地射向悬浮在半空、被怨灵附体的凌昭的胸口！

怨灵集合体似乎对这微不足道的物理攻击嗤之以鼻，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或防御的动作。它那双幽蓝的瞳孔中只有冰冷的嘲讽和杀意，凝聚着黑色能量的手依旧稳定地指向乔任梁。

然而，就在那黄铜摇柄的尖端即将触碰到被黑色纹路覆盖的护士服的前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摇柄之上，竟然毫无征兆地、微弱地亮起了一层淡金色的、如同经文般流转的毫光！那光芒极其黯淡，却带着一种中正平和、驱邪破妄的奇异力量！

是了！这老式留声机常年播放戏曲，其核心部件或许早已浸润了一丝“正音”的力量？或者它本身材质特殊，被之前的钟声余韵所激发？乔任梁误打误撞，竟然触发了这微不足道、却在此刻至关重要的克制效果！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了冰水！

黄铜摇柄接触到那浓郁怨气的瞬间，发出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一种剧烈的、能量湮灭般的腐蚀声响！

那层淡金色的毫光与黑色的怨气疯狂抵消、湮灭！摇柄本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腐朽！

但就是这短暂的阻碍和那一丝“正音”力量的侵入，让怨灵集合体的动作为之一顿！它周身的黑气剧烈翻腾，发出痛苦的嘶鸣，那指向乔任梁的死亡之手凝聚的能量也瞬间溃散了一部分！

而更重要的是，这外来的、带着一丝克制属性的力量，如同一点火星，再次点燃了凌昭体内那一直在艰难抵抗的本体意识！

“就是现在！！！”

凌昭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痛苦却无比决绝的意志，猛地从黑气中爆发出来！

趁着怨灵集合体被外部干扰、内部意识反抗而出现瞬间僵直和混乱的宝贵时机——

凌昭的本体意识，做出了一个疯狂而惨烈的决定！

她不再试图将怨灵驱赶出去——那已经不可能了。怨念太强，早已与她的身体和部分灵魂深度纠缠。

她选择了……自我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