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医5（2/2）

但，这会不会也是一个契机？一个获取信息或者……摆脱当前绝境的机会？

铃声固执地响着，仿佛他们不接，就会一直响下去。

门外的怪物在短暂的停顿后，似乎更加愤怒，开始了新一轮、更加疯狂的撞击！门闩发出了断裂的脆响！

没时间犹豫了！

凌昭一咬牙，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了电话听筒！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职业病犯了。

“喂？！”她对着听筒喊道，心脏狂跳。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人声回应。

只有一段咿咿呀呀、幽怨婉转、仿佛从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京剧唱段！

唱词模糊不清，但那调子凄冷哀绝，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正是之前笔记本上提到、守则里警告的“唱戏声”！

这声音通过电话听筒，直接钻入凌昭的耳中，比在走廊里听到时更加清晰，也更加具有穿透力！

凌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扭曲。配药室的灯光（虽然一直是血红色）似乎开始闪烁，墙壁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穿着旧式戏服的人影，水袖飘飘，仿佛正在无声地起舞。

她中招了！

“凌昭！”乔任梁看到她的状态不对，焦急地大喊一声，但他被门牵制，无法脱身！

就在凌昭眼神开始涣散，几乎要沉浸在那诡异戏文中时——

她体内深处，某个冰冷、沉睡的东西，似乎被这同源的诡异力量撩拨了一下，极其轻微地躁动了一瞬。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却像一盆冰水，让她骤然清醒了少许！

守则第三条：【如果听到唱戏声，请立刻前往最近的护士站，并背诵你所知道的任何一段医嘱或药品说明书，直到声音消失。】

护士站！背诵！

虽然这里不是护士站，但背诵或许有用！

凌昭猛地对着电话听筒，用尽全力、不管不顾地大声吼了起来，将她这些天背得滚瓜烂熟的、一种常用注射剂的说明书像念经一样飞快地背诵出来：

“盐酸肾上腺素注射液！用于治疗心脏骤停、支气管痉挛……严重过敏反应……常用剂量静脉注射一次0.1-0.5g……不良反应包括心悸、头痛、血压升高……禁忌症包括高血压、冠心病……”

她语速极快，声音极大，几乎是在咆哮，试图用这枯燥冰冷的医学文字，对抗那魅惑怨毒的戏曲之音！

奇迹发生了。

当她开始背诵时，电话那头的唱戏声似乎受到了干扰，变得断断续续，扭曲起来。她眼前那些幻象也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开始闪烁、淡化。

有效！

凌昭精神一振，更加卖力地背诵，甚至开始夹杂着护理操作的流程和注意事项！

“……无菌操作！三查七对！查对医嘱，查对药品名称、剂量、浓度、时间、用法，查对患者姓名、床号、药名……”

门外的撞门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电话那头的唱戏声在几声不甘的、尖利的拔高音后，戛然而止！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啪嗒一声，凌昭脱力般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几乎虚脱，后背再次被冷汗湿透。

乔任梁依旧死死抵着门，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了。”凌昭喘着气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惊魂未定地等待了几分钟，门外彻底没有了动静。那模仿女孩的怪物，似乎真的离开了。

危机暂时解除。

但经过这番折腾，配药室也不再安全。门闩已经损坏，谁也不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去而复返。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乔任梁松开抵着门的桌子，脸色苍白，“去找护士站。那里可能是下一个‘安全点’。”

凌昭点了点头，捡起地上快要熄灭的手电筒，晃了晃，光线又勉强亮起一点。

两人小心翼翼地拉开变形的门闩，推开伤痕累累的金属门。

门外，空无一物。只有地上一大滩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和一道清晰的、通向黑暗深处的拖拽血痕。

而在那滩血泊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一个小巧的、红色的、橡胶皮球。

守则第四条：【不要捡起地上的任何玩具，尤其是红色的皮球。】

规则无处不在，流血仍在继续。

他们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那个红色的皮球，这不算捡哈。

握紧手中简陋的“武器”，再次踏入了那一片血红色的、危机四伏的走廊。

下一个目的地：护士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