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借书卡与失控的图书馆（1/2）

虚空。

绝对的、完美的、连一丝杂念都无法在其中滋生的虚空。

苏浩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存在的”空气，感觉自己那被折磨了无数个纪元的神魂，终于被一块巨大、柔软、且绝对隔音的海绵给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呼……”

他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四仰八叉地躺倒在这片无形的“地面”上。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自作聪明的宇宙AI，没有狂热的信徒，没有震耳欲聋的施工队，甚至连那该死的、单调循环的背景音乐都消失了。

这，才是他毕生追求的终极“苟道”环境。

他可以睡了，睡到连自己都忘记自己是谁，睡到“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变得毫无意义。

然而，当绝对的安宁持续了不知多久之后，一种比烦躁更深层、更原始的情绪，开始从苏浩存在的本源中，如同地底的岩浆，缓缓萌发。

无聊。

在这片连一粒尘埃都找不到的完美虚空中，他唯一的视线焦点，就是那张静静悬浮在不远处的、闪烁着微光的半透明卡片。

那是他上一个“家”的遗骸，是他那场荒诞二维之旅的唯一纪念品。

他盯着那张卡片，就像一个被关在白色房间里的人，盯着墙上唯一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

他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计划，甚至没有任何清晰的念头。

他只是纯粹出于一种无所事事的、几乎是本能的好奇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悠悠地晃到卡片前。

“就一下。”他心里嘀咕着，像个管不住手的熊孩子，“碰一下，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他伸出食指，极其随意地、轻轻地，在那张光滑如镜的“宇宙档案卡”表面，触碰了一下。

“叮……”

一声清脆、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提示音，如同创世的第一道惊雷，瞬间贯穿了这片绝对的寂静。

苏浩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部倒竖了起来。

一个比之前所有形态都更加机械、更加非人格化、仿佛由绝对零度的逻辑构成的声音，在整个虚空中响起：

“检测到‘根用户’的首次查询指令。”

“查询目标：档案CZ313号。”

“正在检索关联性数据……”

苏浩：“……”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一种被同一个坑绊倒了一万次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查询？

我查你个大头鬼啊！

我就是手贱碰了一下！

然而，他的无声咆哮，对这个新形态的宇宙意识来说，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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