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南北朝（7）九龙诀：云顶石城之逆世寻龙（1/2）
那白衣男子压力骤减，得到这宝贵的喘息之机。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暴涨，手中长剑寒芒大盛，剑势陡然加快数倍，如同骤然爆发的冰风暴！刷刷刷！数道凌厉无匹的霜白剑气迸射而出，精准地切入两头因墨矢干扰而动作稍滞的怪物脖颈薄弱处！
噗嗤！墨绿腥血冲天而起！两颗狰狞的头颅滚落在地！
“兄台援手之恩，风无痕铭记！”男子趁机退到剑指夕阳身侧，声音急促却带着金石般的铿锵，他的白衣已被血和汗浸透，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并肩！”剑指夕阳只吐出两个字，柳炭笔再次挥动，墨线翻飞，或为盾，或为矛，竭力为风无痕分担压力。
姚琳躲在树后，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看到剑指夕阳那神乎其技的“画”力，震惊之余，一股勇气陡然升起。她紧咬下唇，也抽出了自己的画笔——一支小巧的鼠须紫毫。她不会战斗，但师父说过，画由心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死死锁定一头正要偷袭风无痕侧翼的怪物，画笔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在身前虚空中勾勒起来。她画的是罗汉图中的金刚怒目！虽无形无质，但当她意念凝聚于笔尖的刹那，一股无形的震慑之力竟凭空生成，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那怪物的精神上！
那怪物前扑的动作猛地一僵，三只复眼中竟同时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恐惧和迷茫！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已足够！
“好！”风无痕敏锐地捕捉到这战机，手腕一抖，长剑如毒龙出洞，快如闪电，瞬间洞穿了那怪物的咽喉！
三人背靠着背，在怪物的咆哮与腥风中勉力支撑。剑指夕阳的墨线纵横切割，扰乱防御；风无痕的剑光则如死神的镰刀，在墨线创造的间隙中精准收割；姚琳虽无法直接伤敌，却凭借那源自罗汉图的精神震慑，屡屡在最关键时刻干扰怪物的行动，为两人创造杀机。墨绿色的腥血染透了林间腐殖层，怪物的数量在迅速减少。
眼看胜利在望，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寒骤然笼罩了整个战场！
“桀桀桀桀…”刺耳、扭曲、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的怪笑声从众人头顶的浓密树冠中传来，带着无尽的恶意和贪婪。“几只小虫子，也妄想翻出浪花？真是…天真得可笑啊！”
枝叶猛烈晃动，一个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鬼魅，飘然落下，悬停在离地数尺的半空中。来人裹在一件宽大得过分、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斗篷里，兜帽的阴影将他的面容完全遮蔽，只露出一个削尖惨白的下巴。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冰冷、混杂着浓郁血腥的邪恶气息，如同粘稠的泥沼般弥漫开来，瞬间压制了林间所有的声响。幸存的几头怪物如同见到了主人的恶犬，立刻停止了攻击，匍匐在地，发出敬畏的呜咽。
“你是谁？为何驱使这些孽畜伤人？”风无痕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威压，长剑斜指黑衣人，声音因伤势和愤怒而微微发颤。
“我是谁？”黑衣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扭曲而戏谑，“将死之人，何必多问？交出你手中那柄‘霜寒’！还有你们两个小东西…”兜帽阴影下，两点幽绿如鬼火的光芒锁定了剑指夕阳和姚琳，充满了赤裸裸的觊觎，“你们身上那股新鲜而独特的‘灵韵’…真是上佳的补品啊…桀桀…”
“休想！”风无痕目眦欲裂，霜寒剑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剑身嗡鸣，寒气四溢，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地面甚至凝结出薄薄的白霜。
“冥顽不灵！”黑衣人冷哼一声，宽大的袖袍猛地一挥！
轰隆！
地面剧烈震动！众人周围的泥土如同沸腾般翻滚炸裂！一头头形态更加狰狞、体型更为庞大、浑身覆盖着暗紫色角质甲壳、口中流淌着腐蚀性酸液的怪物破土而出！它们眼中闪烁着毫无理智的疯狂红光，数量之多，瞬间将三人连同先前幸存的怪物一起，围了个水泄不通！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枷锁，牢牢锁定了中心三人。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风无痕的霜寒剑光黯淡了许多，姚琳脸色惨白如纸，画笔几乎拿捏不住。剑指夕阳感到手臂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挥动柳炭笔都变得无比艰难，体内那股因激战和恐惧而催生的“气”正在飞速流逝，墨线变得稀薄脆弱。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迫近。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剑指夕阳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师父张僧繇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画道之极，非止于形，更在于神！以心为笔，以神为墨，天地万物，皆可入画，皆可为力！”
罗汉图！那蕴含无量威能与慈悲的罗汉图！
一股绝境中迸发的炽热洪流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杂念都被这股洪流焚烧殆尽！
“姚琳！助我！”剑指夕阳的咆哮声震得林叶簌簌落下，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他猛地将手中那支跟随他日久的柳炭笔狠狠掷向空中！笔并未坠落，而是诡异地悬停在半空，笔尖直指苍穹！
姚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那是无数次共同绘制罗汉图时培养出的、近乎心灵相通的默契！所有的恐惧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力量！她毫不犹豫地也将自己的紫毫笔奋力抛向空中！
两支画笔，一粗一细，一黑一紫，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空中相互盘旋，笔尖遥相呼应，竟发出低沉的嗡鸣！剑指夕阳双目赤红，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在身前疾速结印、挥动！每一次挥动，都牵引着空中两支画笔的轨迹！与此同时，姚琳也竭尽全力，凝聚自己全部的精神，将自己的意念、自己对罗汉图的虔诚理解，毫无保留地注入那悬空的紫毫笔中！
嗡——！
奇异的共鸣声陡然放大！以悬停的两支画笔为核心，浓烈如实质的墨色光华与清冽的紫色光晕疯狂涌出、交织、旋转！周围的空气剧烈扭曲，光线被疯狂吞噬！一个巨大无比的、由纯粹墨韵与灵光构成的复杂符阵在空中瞬间勾勒成型！符阵中央，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个庞大、威严、散发着镇压诸邪、涤荡乾坤气息的虚影——正是他们笔下最常描绘的伏魔罗汉法相——正从符阵中央由虚化实，急速凝聚！
这法相并非实体，却比实体更加震撼！它高达数丈，怒目圆睁，虬髯如戟，周身环绕着无数由墨线构成的、流转着毁灭气息的降魔金环！一股浩瀚、庄严、不容亵渎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这威压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直接碾压在灵魂层面！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的宏大梵音，仿佛自九天之外响起，又似从每个人心底最深处共振而出！声浪所及，空间都为之震颤！
“什么？！”悬停半空的黑衣人首次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尖叫！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气息，在这纯正浩大的佛光梵音面前，如同沸汤泼雪，发出滋滋的消融声！他身上的斗篷剧烈鼓荡，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兜帽下的两点鬼火剧烈摇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那些刚刚破土而出、凶焰滔天的暗紫色怪物，以及先前残存的鳞甲怪物，在这伏魔法相和六字真言的威压之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它们发出凄厉到不似生物的哀嚎，坚固的甲壳和鳞片寸寸龟裂，墨绿色的血液和腥臭的体液从裂缝中狂喷而出，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陶俑，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轰然解体，化作一滩滩冒着青烟的污浊泥浆！
“不——！这不可能！凡俗蝼蚁，怎可引动…佛…”黑衣人惊骇的嘶吼被淹没在愈发宏大的梵音之中。伏魔法相那巨大的、完全由墨韵金光构成的降魔杵虚影，已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碾碎一切虚妄的煌煌天威，锁定了他，轰然砸落！
“啊——！！！”一声短促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划破长空。黑衣人试图化作黑烟遁走，但那降魔杵的金光仿佛蕴含着禁锢时空的力量。黑烟刚刚逸散，便被金光追上、吞噬、净化！如同烈阳下的最后一缕阴影，瞬间消弭无踪，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轰隆！
降魔杵的虚影最终砸落在黑衣人消失的位置，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圈纯粹的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无声扩散开去，所过之处，残留的怪物尸骸、污血、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抹过，彻底消失不见。林间空地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泥土湿润，草木青翠，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从未发生。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松烟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证明着方才神迹般的一幕。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空地。
噗通！噗通！噗通！
三道身影几乎同时脱力，重重地瘫倒在冰凉潮湿的地面上。剑指夕阳和姚琳浑身如同被抽干了骨髓，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风无痕拄着霜寒剑，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剧痛阵阵袭来，但他看向剑指夕阳和姚琳的目光，已不再是单纯的感激，而是混杂着深深的震撼与敬畏。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粗重的喘息才渐渐平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风无痕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得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
剑指夕阳缓缓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危急时刻，脑海中突然闪过师父的话，便赌了一把，没想到真成了。”
姚琳也挣扎着坐起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神奇了，我们竟然能唤出伏魔罗汉法相，这画道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
风无痕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说道：“那黑衣人绝非寻常之辈，他驱使的怪物如此恐怖，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而且他觊觎我的‘霜寒’剑，还有你们身上的‘灵韵’，这‘灵韵’究竟是什么？”
剑指夕阳和姚琳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剑指夕阳道：“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这‘灵韵’似乎极为珍贵。”
风无痕站起身，手持霜寒剑，警惕地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那黑衣人虽死，但难保没有同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三人强撑着疲惫的身躯，朝着林外走去。一路上，气氛沉重而压抑，每个人都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离奇战斗和那隐藏在背后的巨大谜团。
当他们走出树林，来到一条官道上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队身着劲装的骑士飞驰而来，在三人面前勒住缰绳。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后，沉声道：“你们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风无痕眉头一皱，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此事？”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龙”字：“我是龙渊阁的人，奉命追查近日来各地出现的怪物袭击事件。看你们的模样，想必是与那些怪物交过手了。”
“龙渊阁？”剑指夕阳和姚琳皆是一愣，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风无痕却脸色微变：“可是那个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守护世间平衡的龙渊阁？”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正是。如今怪物频繁出现，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操控，我们怀疑这与传说中的‘九龙诀’有关。”
“九龙诀？”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这个名称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中年男子神色凝重：“传说在古老的朝代，曾有一条神龙降临人间，它以无上神力创造了‘九龙诀’，每一‘诀’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能够唤醒沉睡在大地深处的龙脉之力。得到‘九龙诀’者，便能掌控天地，改写乾坤。但不知为何，这‘九龙诀’的消息突然泄露，引得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为了争夺它，不惜引发战乱，涂炭生灵。”
“所以那些怪物，是各方势力为了争夺‘九龙诀’而释放出来的？”姚琳问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而且我们得到消息，云顶石城的姚世安似乎与这‘九龙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近日来，各方势力都朝着云顶石城汇聚，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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