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问（2/2）

“张女士，你的祈求我听见了，但是想让我帮你，永远不可能。”

“你——”

“你什么？”安静高声截断张小莲，“你是不是想说，你是生我、养我的妈，我不能这么对你？

可是张女士，你在2006年的冬天，就是这么对我的呀。你为了逃离安南，把我送到了荒郊野外。

我当时横在暴雨里，比现在的你更加地卑微和可怜。

我哭着祈求坐在车上，要离开京北的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你当初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女儿。

可是你呢？

你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

“我什么？”安静又一次截断张小莲，“你想说，你是被安南逼得，你是没办法才会这么做的？

得了！

张女士，这句话我从出生到长大，听你说了不止一百遍，可是张女士，他难道只折磨你一个吗？

不，他不止折磨你，他也在折磨我。

他折磨你的时候，你可以把怒气撒在我头上，可以说，你是因为有了我，才会被他这么地折磨。

那么我呢？

你总说，如果不是张家狠心，把你卖到安家，如果不是因为生了我，你根本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可是张女士，你没得选择，难道我就有了吗？

难道是我非要投胎到你的肚子，做你和他的女儿吗？

论无辜，我比你更无辜。

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你想到地永远都是为了我，付出了多少，而我又应该还给你多少。

所以，从你知道我能挣钱起，你就把我挣来的钱默认成你的，一旦我不给你，你就要骂我不孝。

可我不孝了吗？

我初中时，被选为交换生，去京北上学，你不肯放我走，逼得我签下一百万的欠条，才肯放人。

我高中时，一个人在江城读书，隔三岔五给我送吃得喝得，来看我得，不是你，是村里的邻居。

人家来看我，是因为我给他儿子补了几堂课，可你这个每年拿我几万块的亲妈，一次都没来过。

毕业时，我被保送京大了，所有人都替我高兴，只有你在担心我出去了，会不会不管你这个妈。

于是，你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逼着我给你贷款买了一套风华苑的别墅，才肯放我去京大读书。

但就算你对我这么地不好，我还是盼着你过上好日子，所以，我在离开之前，劝你和安南离婚。

你倒是听劝了，决定离婚了，可你舍不得把财产分给他，和他一起跑到京北，来让我出离婚款。

我不肯出，你就站在京大校门口，当着一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的面，说我对你不孝，想让我社死。

我因为这件事，差一点被京大处分，我去求你帮我澄清时，你却狮子大开口，和我要了五百万。

我给了，可你还不满足。

你说你要走了，让我无论如何送一送你，这一送，我被你送到了荒郊野外，卖给了赌场的屠夫。

张女士，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仇人？”

“……”

安静的话说完很久，福禄厅里没有一点声音，张小莲愣愣地看着安静，一张脸白了红，红了白。

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而她越是说不出话，越是证明安静的控诉是真得。

“天哪！”黄二婶最先叫起来，“张小莲，你怎么这么坏？你一个当妈得，怎么能这么坑女儿？”

“就是呀。”另一个黄家人跟着说，“平常在我们面前演得好得嘞，没想到背地里不是个东西。”

“是啊，是啊，太坏了。”

一时间，黄家人全在声讨张小莲。

黄二婶趁机追了一句：“小黄，还是婶子眼光毒吧？我说张小莲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非不肯听。

你还说我故意针对她，可你听听她女儿说的，这是婶子在针对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