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山与风的会面（2/2）

“妹妹，我不是来挑事的，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全部真相，有权凭着完整的信息，做你自己的决定。”

他站起身，优雅地理了理本就平整的礼服袖子，目光深沉沉地看着她：“是继续泡在你喜欢的这场人类游戏里，等着哪天被彻底晾在一边？还是主动出手，为回归的根源，也为我们自己，争个更公平的未来？”

他没等夏弥回答，仿佛只完成了告知的义务。走到单间门口，拉开门的瞬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纯黑的卡片，反手往后一甩。

卡片划过一道短弧，夏弥下意识伸手接住。卡片凉丝丝的，摸着像金属，却薄得像纸。

“一点小赞助。”他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维持你选的这场游戏，总得多多少少花点钱。”

话音刚落，他已经走出单间，顺手带上了门。夏弥站在原地，能听见他穿过咖啡厅大堂的轻脚步声，还有随后风铃响起来——客人走了。

她指尖捏着那张像能吸光的黑卡，脸上的表情在单间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

奥丁的话像带了魔力的种子，一落到心里就疯狂扎根，翻来覆去地响。那些真实的碎片拼出让人不安的画面，而那些故意留白的地方，又冒出更多猜疑和危机感。

她没动，就站在原地，隔着门板，仿佛能“看”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几秒后，她脸上瞬间切换回平时那副机灵狡黠的样子，用一种带着抱怨又有点玩笑的清亮语气，对着空无一人的单间门口喊：

“喂！我说那位帅气的好哥哥！密码呢？！只给卡不给密码，这赞助跟张好看的书签有啥区别呀！”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单间里有点突兀，但她知道，风会把这话带给那位兄长。

夏弥没管外面的反应，低头盯着手里沉甸甸的黑卡，指尖用力，差点把这硬邦邦的卡片捏出印子。

脸上那甜兮兮的笑像退潮似的没了踪影，冰冷的眼眸深处，最后一点属于“夏弥”的暖意彻底散了，只剩下龙王耶梦加得的冰冷算计，还有一丝被悄悄勾起来的、藏在血脉里的野性。

“共同的根源……公平的未来……”她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真是……感人到骨子里的说法呢，我亲爱的‘哥哥’。”

她把黑卡随手塞进围裙口袋，拉开单间的门，脸上已经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甜笑，脚步轻快地走向吧台，仿佛刚才那场暗流涌动的对话，不过是忙碌工作里一段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兼职结束，夏弥回到小小的宿舍。黄昏的暖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卸下了所有伪装，脸上再没半点平时的跳脱和天真。坐在书桌前，她又拿出那张黑卡，奥丁的话在脑子里冷静地回放、拆解、琢磨。

“他藏得太深了。”夏弥眯起眼睛。奥丁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对自己气息精准到吓人的掌控力、还有随手就能拿出这种级别的黑卡的底气，都说明他绝不是刚醒——他在人类社会里潜伏了太久，久到可能已经钻得很深，甚至偷偷攥着些没人知道的势力。

一个潜伏多年、从没被清理掉、还一直在暗中攒力量的龙王……夏弥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奥丁的实力，在现存的龙王里绝对排得上号，他有足够的资本搞事情。

这样的人，会仅仅因为所谓的“兄妹情”来通风报信，还送这么大一笔赞助？他的话肯定半真半假，而那关键的一句假话，就足以把整件事的本质扭歪。他是在利用信息差，利用诺顿和利维坦结盟带来的压力，想把她推到他希望的方向，让她变成牵制诺顿联盟的一颗棋子。

“想把我当枪使？”夏弥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她耶梦加得，可没那么好拿捏。奥丁装得越高深、越大方，她心里的警惕就越重。

不过，奥丁话里的核心信息——诺顿和利维坦结盟，围着“神”忙活——这部分，大概率是真的。这足以打乱现有的力量平衡，让她没法再安安稳稳地当个旁观者。

“看来，这场大戏，我是非上台唱一出不可了。”夏弥轻轻呼了口气。奥丁想利用她，她何尝不能反过来，借着奥丁给的资源和信息，亲自去查清楚背后的真相？

她不会全信奥丁的话，但会把那些“真实碎片”当成有用的线索。诺顿和利维坦到底在搞什么？那位“神”现在是什么状态？这一切，都得她自己去核实。

夏弥把黑卡锁进抽屉最里面，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她必须更谨慎，也必须更主动——毕竟，在跟兄弟们的这场较量里，她已经落了太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