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由一日（9）（2/2）

当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人破门而入时，他第一反应是惊慌失措地逃跑，而不是直接举手投降：“大哥别开枪！我出局！我自愿出局！”？

当在图书馆被围追堵截时，他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反击、周旋，甚至和零配合干掉了那么多人，而不是干脆往地上一躺，等着被弗丽嘉子弹打中，安安稳稳睡到明天？

甚至刚才，他为什么非要冒着巨大的风险，进入那种让他痛苦又恐惧的状态，去和凯撒那种怪物拼命，而不是直接被他“送”出局？

明明有更简单、更轻松、更符合他“怂货”人设的选择啊！

他甚至可以在自由一日开始前就偷偷吃两片安眠药！一觉醒来啥都结束了！为什么没想到？！

就算被发现了，他也可以直接放弃抵抗，等着被“击杀”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反抗？

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近乎荒诞的自我质疑感淹没了他。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此刻回想起来，简直像是另一个人做的。

他忽然想起决定来卡塞尔之前的那个梦。那个空茫的、有着金色光芒在呼唤的梦。

想起高架桥上，楚天骄将他推入车底时那双燃烧的黄金瞳。

想起那个冰冷的、沉重的黑色手提箱。

想起妈妈极力想让他远离这一切时，眼底深处那无法完全掩饰的忧虑和……恐惧。

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甘。

不是对平凡生活的不甘，而是……

仿佛一个遗忘了最重要东西的人，本能地想要回到丢失的地方去寻找。

仿佛一个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的人，拼命想要触碰罩子里的火焰，即使那火焰可能将他灼伤。

逃跑？反抗？

那或许根本不是为了“生存”。

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抗拒——抗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如同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般，被清除出这个即将揭示世界真相的舞台！

他害怕这个真实的世界，奥丁的凝视至今仍是他的梦魇。

但他心底最深处，似乎又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催促着他，必须留下来，必须深入其中。

这里有他必须找到的答案，必须面对的人，必须直面的……命运。

想明白这一点，路明非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比刚才被凯撒追杀时还要冷。

这一切的挣扎、狼狈、痛苦、甚至偶尔爆发的力量……似乎都早已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走向一个他无法逃避的终点。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零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声音干涩而带着一丝颤抖：

“零……我好像……有点明白我为什么要来卡塞尔了……”

“不是因为什么‘S’级，也不是因为别人希望我来……”

“而是因为……我好像……必须来这里。”

“我必须展现自己……以此获取探寻真相的门票……”